“两天？一天？还是半天。”沈烨比画着手指，语速不紧不慢，像是在宣判什么。
胡垚内心咬牙切齿，表面还装得若无其事，端起酒杯，笑容和蔼几分：“看看，我是完全相信你的，等下吃完饭，让小宋把东西给你，黑市知道的，绝对不会保留。”
沈烨放下手，拿起杯子，露出来这里的第一个微笑。
胡垚喝了一口，瞥了眼文档：“那这个什么时候可以……”
“不是还有时间吗？急什么？”沈烨说完，将杯子往桌上一放：“要有先来后到，我先接了他的单。”
胡垚心头咯噔一下，侧头对上顾栖冶礼貌不失疏离的微笑，不禁大笑两声来掩饰尴尬：“好好好，那自然得排队，排队。”
随即再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半晌，酒足饭饱，几人离席。
胡垚坐在椅子上，撑着头，面色红润，睁开的双眼里透露出丝丝无奈。
“先生，您太惯着白小姐了，她这样下去迟早会对您不利的。”一旁手下递来毛巾，嘴里忍不住抱怨。
胡垚盯他一眼，冷笑道：“不惯她惯你啊，你要是能像她一样，每年带来上百亿的利润，我也惯着你。”
“这，先生……”
不等他说完，胡垚一拍桌子站起身，眸色深沉：“你也不看看她这次回来身边带的谁？还有宋小子，简直要气死人，我能怎么办？前有狼后有虎，中间的比虎狼还可怕！
你们一个个还不省心！还有脸在这里说三道四！”
手下被骂得弯了腰，笑比哭还难看。
与此同时。
宋书恒驱车带沈烨、顾栖冶一并回到黑市。
刚下车，迎面跑来一个人，直挺挺朝沈烨身上撞，宋书恒、顾栖冶见状同时出手要拉沈烨，却都拉个空，两人四目相对，一言不发。
沈烨后退一大步，双手插兜，视线扫过两人悬空的手，眉心微不可察地蹙起。
下一秒，撞来的人眼眸星光，手里捧着牛奶，兴高采烈道：“小白，小白，是你回来了吗？刚才老远就看到你了！”
“我刚下车，你透视眼啊。”沈烨说着从她面前越过。
宋书恒没好气道：“可可，大白天横冲直撞，撞到老板怎么办？”
方可微微撇嘴：“你今天吃错药了吧。”余光瞥见旁边的顾栖冶，眼前陡然一亮：“这位谁啊，从前没见过欸？”
宋书恒眼珠子一转，轻声道：“第一次来的老板，可可你带他四处逛逛，我跟你小白姐姐有事要忙。”
方可哦了一声，顾栖冶想拒绝的时候，宋书恒已经跟沈烨走远了。
方可敏锐地察觉到顾栖冶目光所追随的对象，捧着牛奶吸了口：“你跟小白一起来的？你是她接的老板？”
顾栖冶不语目光淡漠，想越过她离开。
方可立马拦在他面前：“不是老板吗？”想了想：“我刚看了，他们去的地方你进不去，这样，我带你去小白姐姐喜欢去的地方转转，怎么样？”
闻言，顾栖冶目光重新落回方可身上。
方可见状嘴角露出迷之微笑，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模样。
*
嘀嘀几声，密码门被推开，周遭昏暗的环境瞬间被白光替代，键盘声噼里啪啦在屋内响着，急匆匆的脚步没有因为开门声而打断。
“你等等，我去拿给你。”宋书恒边说边脱外套往里走，走到一半又转回身询问：“上次是我不对，情绪激动了点，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沈烨感到诧异，盯着他几秒：“你吃错药了？”
“不是，我道歉，怎么就吃错药了？”宋书恒声音忽然拔高，周围忙碌的人不由抬头看他们一眼又继续忙碌。
沈烨：“没必要。”
“你……”宋书恒感觉自己就是在对牛弹琴，转身愤然离开。
半晌，宋书恒拿着文件递到沈烨手边。
沈烨抬手去拿，却怎么也拿不过来，抬头对视：“你干什么？”
“是不是后面顾栖冶都会在你身边？”宋书恒一字一句，像在压抑什么一样。
“在又怎么样，不在又怎么样，这个跟你又没关系。”沈烨说完，用力一扯，资料被她硬生生夺过来。
宋书恒有些恼：“你难道看不出来他别有用心吗？”
沈烨：“那我把他杀了？”
宋书恒：“....”
“少想一些跟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你要是很闲，就多赚钱，宋家你貌似还没有搞干净。”话落，沈烨推门离开。
宋书恒站在原地，像被点了死穴，一动不动，眼神发直地看着大门。
——
沈烨走回跟顾栖冶分开的地方，左看不见人，右看还不见人，眼底浮起一抹烦躁，正想拿出手机打电话，眼前猛地出现一捧花。
“小白，看看，好不好看，这可是我按照你说的种出来的，超级无敌的好看！”方可像花仙子一样，头上、手上、衣服上全是花，嘴巴上还有不少花粉。
沈烨抬手摸了下花瓣：“还行。”
“夸一下会怎么样嘛。”方可气鼓鼓的，瞥到她手上资料，眸中划过失落：“你又要走了？才回来，也不住一晚吗？我想跟你玩游戏。”
“下次。”沈烨敷衍着说完，淡声道：“顾栖冶呢？”
方可抱着花叹了一口气：“他在门口等你，你下次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沈烨不语，抬脚就走。
方可再次走到她面前，将其拦住：“等一下。”
“干嘛？”
在黑市，沈烨难得的几分耐心全给了方可，胡垚这么一而再，再而三阻拦都要被她抬手挥开。
方可微微一笑，抬手摘下一捧花中最好看的黑红色玫瑰，插在沈烨上衣口袋里：“鲜花赠美人，这花跟小白的衣服很配欸，人也是。”
沈烨一愣，觉得她话里有话，抬手轻叩在她脑门上：“有事求我，今天这么多话？”
方可内心无语：“喂，夸你欸，就非要有事才能夸你吗？你是对自己太没信心，还是我太弱了？”
“是你太弱智。”
不给方可回应机会，沈烨大步往外走。
方可气鼓鼓站在原地：“坏小白，臭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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