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重步兵转向谈何容易？阵型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混乱和迟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先前佯攻的两队女真骑兵去而复返！他们不再远远放箭，而是如同闻到血腥味的狼群，趁着波斯人转向、侧翼暴露的瞬间，狠狠扑了上来！这一次，他们抽出了近战武器，策马直接撞向阵型边缘！
“杀！”女真战士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他们利用骑兵的速度和冲击力，专挑转向中阵型衔接不密或落单的波斯士兵下手。
锋利的马刀砍向脖颈、手臂，沉重的骨朵砸向头盔、肩甲。
虽然波斯重步兵甲胄精良，但在高速冲击和精准打击下，依旧不断有人倒下。
波斯古拉姆战士不愧是精锐，短暂的混乱后，他们依靠严明的纪律迅速稳住了核心阵脚。
巨大的战斧挥动，将冲得太近的女真骑兵连人带马劈倒；钉头锤砸下，沉重的力量足以击碎骨骼。
双方在狭窄的沟壑边缘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每一次兵刃的碰撞都溅起火星，每一次嘶吼都伴随着死亡。
战斗变成了意志与技巧的残酷比拼。
女真人充分发挥了机动、灵活和凶悍的特长，不断围绕波斯方阵撕咬、切割，利用弓箭在近距离精准点射甲胄缝隙。
而波斯人则依靠铁壁般的防御和恐怖的力量，死守阵地，给敢于近身的敌人以毁灭性打击。
但战场态势已悄然倾斜。
辎重队的混乱严重动摇了这支重装步兵士气，而后方被突破的恐惧始终萦绕。
更重要的是，库勒坤亲自率领的精锐，在摧毁了大半辎重、屠戮了辅兵后，再次集结，从后方对波斯主阵发起了致命冲锋！
腹背受敌！
波斯指挥官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勇士，看着熊熊燃烧的辎重，看着四面八方如同狼群般撕咬不休的女真骑兵，心知大势已去。
继续固守，只会被这伙凶悍的敌人一点点磨光！
“突围！向西南，与主力汇合！”他发出了不甘的怒吼。
残余的波斯重步兵爆发出最后的勇力，集中力量向西南方向的女真骑兵猛冲，试图杀出一条血路。
巨大的战斧开路，硬生生撞开了一条缝隙。
库勒坤看着突围的波斯人，没有下令死追。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重创敌军精锐分队，焚毁重要辎重，极大震慑敌人，并探明了这支“铁罐头”的虚实和位置。
“吹号！收拢人马！”库勒坤看着遍地狼藉的战场。两百多名波斯古拉姆重步兵，能跟随指挥官成功突围出去的，也只是半数，其余尽数倒毙在这片灼热的戈壁滩上，精良的甲胄沾满血污和沙尘。
而其他的辅兵，八百余名尽数死在了这条古河道上。
而女真人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一百多名最勇猛的战士永远留在了这里……
干涸的河道里铺满了尸体，波斯人的鳞甲在暮色中泛着暗光，驼队的残骸还在燃烧，浓烟卷着血腥味飘向远方。
女真兵开始清点伤亡。
库勒坤走到一个倒下的年轻族人身边，那是去年，刚从建州来举家搬迁来的巴图，胸口插着一柄波斯弯刀。
库勒坤轻轻合上他圆睁的眼睛，低声用女真语说：“安心去吧，你女儿满月时，我会给她送把小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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