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的时候，时铭从床上睁开眼睛。
他侧躺着，顾九京就安静地睡在旁边。
浓密的睫毛在光下投出小片扇形的阴影，胸膛随着呼吸的节奏缓缓起伏，顾九京还没有醒。
被窝里暖融融的，是两个人的体温。
雪白柔软的被子从男人赤裸的胸前横过，右肩缠着纱布，没有出血的迹象，左肩上是暧昧的痕迹。
时铭从被窝里伸出手，指尖落在上面，轻轻抚摸着昨晚自己留下的牙印。
模糊混乱的记忆里，顾九京似乎抓着他下巴，将拇指抵着他唇。
手指探进口中，轻轻摩挲他两个略微尖锐的犬牙，顾九京笑着说：“好锋利的牙齿。”
回应他的，是时铭看过来的湿润的眸子，跟口中克制着力道地轻咬。
幼猫幼犬磨牙似的，留着力度只咬出小小的印子，代表了喜爱跟占有。
时铭从前也不知道，自己在床上喜欢咬人，喜欢在各种地方留下牙印。
昨晚一整晚，他都在顾九京身上闹腾。
跟顾九京原来猜测的那样，他在床上的癖好似乎就是占有跟控制，他喜欢掌控主动权，喜欢掌握这场情爱欢愉的全部节奏。
大概是日常生活里太多压抑自己的情感，所以到了床上就格外外放情绪，近乎野蛮激烈地用身体去表达自己的喜欢。
就像他自己曾经养的那只猫似的，平常对人爱搭不理，冷漠又高傲，有时候却又突然跑过来，非要趴在你的胸口让你感受什么叫沉重到喘不过气的爱。
时铭平常有多冷漠，昨晚就有多热情。
顾九京一晚上，都没能在他身上留下几个吻痕。
也是吃了受伤的亏，不能随便乱动，也乱动不起来，导致一整晚都被时铭压在身下看着对方各种胡作非为。
就连手腕上都不可避免地被留下一两个吻痕。
时铭躺在床上也不起来，保持着侧躺的姿势，手指在顾九京身上游走，无聊似的。
从肩膀摸到胸口，又摸到喉结、下巴、嘴唇，然后停住了。
看着男人安静祥和的睡颜，罕见地出神。
他从前并不爱睡回笼觉，多数时候一觉醒来，五秒内就会从床上爬起来。
床对他来说就是个补充睡眠的地方，没有太多的吸引力。
但此刻的顾九京好像有，有吸引力，让他不太想从床上爬起来。
嗡嗡嗡——
地上的手机振动了下。
时铭翻过身，趴在床上伸手去够地上的手机，是陈东跟导演发来的消息，问他今天怎么没有过来。
喻黎则是给他转了条新闻资讯，点进去，就是营销号写的一篇文章。
文章里提到昨晚香山公馆灯火通明，一场烟花秀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京城半数豪门深夜出行，去往香山公馆的路上，千万级别的豪车绵延数公里……
喻黎问他：【微博上全在讨论昨晚上百辆豪车深夜出行的事，能有这么大手笔的，整个京城找不出第二个，你跟哥说实话，昨晚顾九京是不是向你求婚了？】
时铭看着三个小时前的消息，有点犹豫，是当做没看见，还是解释下是过生日。
但以前跟喻黎他们过生日，一直都是过的5月13。
今年上半年顾九京大张旗鼓给他过生日的时候，林放几人还在群里追问过时铭，问他顾九京为什么会知道他什么时候生日，还问是不是时铭自己说的。
现在要是时铭说自己其实一直偷偷过10月25的生日，并且他们不知道，就顾九京知道……
有点难以想象。
【喻黎：顾九京给你过生日了？】
“……”
时铭看着聊天框里突然跳出来的消息，有些许无言，一边在心里吐槽喻黎时间掐得真准猜得真准，一边默默退出聊天框准备学喻黎装死当没看见。
【喻黎：你不是说你不屑于跟那个SB同一天过生日吗？？】
又一条消息跳出来。
时铭继续装没看见，把消息划掉。
可喻黎仿佛知道他在边看边装死似的，继续发消息。
【喻黎：你变了，真的，以前我跟林放他仨敢在这一天给你过生日，你一定会把我们打成超薄杜蕾斯。】
“……”
时铭顿了下，开始面无表情编辑消息，然后发送：【没变，我现在也会把你们打成超薄杜蕾斯。】
沉默的那个变成了喻黎。
时铭看着对方正在输入几个字，等着喻黎骂自己恋爱脑。
说真的，之前被骂那么久，都已经免疫了，甚至期待他能骂出点儿花来，毕竟自己以前也没少骂他。
嗡——
手机振动了下。
时铭点进去，喻黎回了一条消息。
【喻黎：时铭，我很开心。】
时铭没说话，看着那短短的六个字，有些不太能想象的出对面喻黎的表情。
或者说，他不太想看到那个样子的喻黎。
他还是喜欢插科打诨，满嘴跑火车，哈哈大笑着的他。
【喻黎：我需要给你准备嫁妆吗？但我可能得攒攒，你们近期不打算结婚吧？我没钱】
“……”
有些人就是能让你上一秒想哭，下一秒想抽。
他刚刚到底在伤感什么？
时铭把手机静音后，直接丢回了地上，不想再搭理对方。
翻身，抬眼，跟面对着他的顾九京对上了视线。
“……”
顾九京眼里露出笑容，伸出没受伤的左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温柔道：“难得你今天不早起上班，想抱抱你，但好像有点难。”
时铭没有说话，往他那边挪了挪，双手搂着他腰，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紧贴着他赤裸的胸膛。
两个人以一个亲密无间的姿势，紧紧相拥在一起，肌肤相贴。
顾九京下巴抵在他头顶，笑着问他：“昨晚累吗？”
时铭在他怀里安静垂眸，有种罕见的乖巧温顺，小声说：“顾九京，你碰到我了。”
顾九京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尾音上扬的字眼：“嗯？”
“下面。”时铭轻声说：“顶到我肚子了。”
顾九京闷笑了声，并不难堪羞耻，摸着他的头发轻叹道：“抱歉，一会儿就好了，忍一忍，好不好？”
时铭没吭声，搂在他腰上的手松开了一只，贴着腹部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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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大家闻闻车尾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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