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秋,风是凉的,却也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药香。
那是劫后余生的味道,也是百姓对救命之人的感恩之情。
瘟疫之后,活下来的人们,自发地开始了一项浩大的工程——他们要为那些在黑暗中提灯送药的人,立一座碑。
这座碑,没有立在官署,没有立在显赫之地,而是立在了人流如织的西市街心。
碑身粗糙,却饱含着最真挚的情感。
碑文更是简洁到极致,没有冗长的官衔,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几个朴实的名字:柳如意、裴雨柔、灯使十三人。
这十三人是谁?
没人知道,也许是某个深夜里默默送药的更夫,也许是某个不顾安危照顾病人的邻居,也许,仅仅是某个在药棚里帮忙烧火的孩童。
他们如同黑夜中闪烁的星光,照亮了绝望的人们。
更让人动容的是,长安城的孩子们,还编了一首童谣:
“东宫药,夜送来,不敲门,只插莲。”
莲花,出淤泥而不染,象征着纯洁与希望。
在那个寒冷的夜晚,一盏盏灯笼,一朵朵纸莲,成为了百姓心中最温暖的记忆。
然而,这温暖的记忆,却刺痛了皇宫里那位至高无上的存在。
“砰!”
甘露殿内,李二怒不可遏地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茶水四溅,染湿了龙袍一角。
“朕在位二十三年,未闻百姓为药立碑!”
他威严的面容,此刻布满了阴霾。
他可以容忍百姓歌颂他的功绩,但他无法容忍,百姓将感恩的目光,投向另一个人。
长孙无忌站在一旁,低眉顺眼,仿佛一座沉默的雕塑。
他知道,皇帝陛下心中的怒火,并非仅仅是对“药恩碑”本身,而是对“民心所向”的深深忌惮。
“民心所向,未必不利于社稷。”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试图劝慰皇帝。
李二冷笑一声,”
这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帝王心中最隐秘的角落。
他需要的,是万民敬仰,是绝对的臣服,而不是分享他的荣耀,更不是挑战他的权威。
孙思邈入宫请安,依旧是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只是眉宇间,似乎多了一丝忧虑。
“若太子明日称病,这药政还能不能转?”李二突然问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孙思邈心中一凛。
他叩首在地,声音铿锵有力:“药政在制,不在人。然百姓认的是东宫印,灯使穿的是东宫袍。”
这几句话,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击在李二的心头。
药政可以推行,制度可以完善,但百姓记住的,是东宫的恩情,是太子的仁义。
李二默然良久,挥了挥手,示意孙思邈退下。
他命内侍取来《药政院日录》,泛黄的纸张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药政推行的点点滴滴。
他一页页翻看着,目光最终停留在了一页上,上面清晰地记录着:“协济医总数:四百一十七人。”
“他养了四百个嘴,全都替他说话。”李二叹息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
他终于明白,太子不仅仅是在推行药政,更是在收买人心,培植自己的势力。
这四百多名协济医,如同四百多个喇叭,日夜不停地在百姓耳边,诉说着东宫的功绩。
长孙无忌再次来到高履行府上,密室之中,气氛凝重。
“太子真要夺权?”长孙无忌开门见山,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高履行摇了摇头,神情复杂:“他不要权,他要的是‘理’。百姓信他给的药,就是信他给的理。”
“理?”长孙无忌喃喃自语,仿佛在咀嚼着这个字眼。
他突然意识到,太子所图甚大,他不仅仅是想要获得权力,更是想要改变人们的观念,重塑社会的秩序。
“可理一多,天子就成了摆设。”他抬起头,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高履行。
高履行沉默不语
如果百姓只相信“理”,而不相信皇权,那么皇帝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两人对视良久,最终达成了一致——必须制衡太子,维护皇权的稳定。
长孙无忌决定亲自出面,奏请皇帝,将药政院改隶尚书省,从而削弱东宫对药政的直接管辖权。
消息传到东宫,徐惠有些担忧地看着李承乾:“殿下,长孙大人此举,分明是针对我们。”
李承乾却不怒反笑,他拿起桌案上的《巡医三年录》,缓缓地递给徐惠。
“将这本《巡医三年录》提前呈递上去,记住,封面要题上这句话。”
徐惠接过《巡医三年录》,只见封面上写着一行字:药非臣所创,信非臣所求,然民有所需,臣不敢不应。
她瞬间明白了太子的用意,这不仅仅是一份工作报告,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一份对百姓的承诺。
甘露殿内,李二正襟危坐,桌案上摆放着那本《巡医三年录》。
他一页页翻看着,目光最终停留在了一页手稿的影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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