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小人?”“冷云渊”挑了挑眉,非但没生气,反而笑得更冷,“我若是小人,当初就该让你在静尘院躺着,看着金长青疯癫,看着十里坡被人拆分,哪还轮得到你现在来跟我要身体?冷云渊,你摸着良心想想,这几个月,是谁顶着‘冷云渊’的名字,在冷家跟那群老东西周旋,是谁在十里坡跟魔道拼命,又是谁把你那可怜的母亲哄的开开心心,远离这些纷扰?”
她的话像针一样扎在“金尘落”心上,让他一时语塞。可一想到自己要查的事,他又硬起心肠,咬着牙道:“这些我都认,你有功,我日后必定报答。可我现在必须换回身体——我要查冷家的事,查当年是谁把我弄成昏迷瘫痪的!你以为我愿意跟你争这权位?我只是要个公道!”
“查事?”“冷云渊”嗤笑一声,伸手拍了拍“金尘落”的肩膀,力道重得让他皱了皱眉,“用什么查?用你‘金尘落’的身份?一个无父无母,自甘堕落的花神,去查冷家的旧事?冷家那些长老连我这个‘二少爷’都防着,会给你一个外人开口的机会?还是说,你想让我顶着你的脸,去跟冷金通说‘我要查当年是谁害了我’?”
她顿了顿,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冷云渊,你果然很有城府。如今我这副身子,是冷家二少,是丹霞宫宫主,是十里坡的话事人,只有握着这个身份,才能查事,否则恐怕连冷家的大门都进不去!你现在要换身,不是要公道,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逼,顺便把我这几个月的心血都毁了!你以为你和我换回就行了?有些事,还真要我的灵魂羁绊才行。”
“你胡说!我……”“金尘落”还想争辩,可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他确实没考虑到身份的问题,只想着换回身体才能名正言顺地查事,却忘了如今的“金尘落”,在旁人眼里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若是真的换回来了,她该何去何从?
可他又咽不下这口气,明明是自己的身体,如今却要仰人鼻息,还要被人指着鼻子说“城府”,怒火再次涌上心头,他攥紧拳头,声音都带了哭腔:“那你要我怎么办?就一直顶着这副女人的身子?眼睁睁看着害我的人逍遥法外?”
“冷云渊”见他情绪激动,语气稍稍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我没说不让你查。但不是现在,也不是用你想的方式。等我把冷家的势力彻底攥在手里,等丹霞宫和十里坡的联合再稳固些,到时候我自然会给你机会查。但现在,你必须耐住性子,安分守己——否则,别说查事,咱们俩能不能在这乱世里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金尘落还想再说什么,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弟子的呼喊:“宫主!冷家派人来了,说是冷家主有急事,要您立刻回去!”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冷金通这个时候派人来叫她,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冷云渊”压下心头的疑虑,对金尘落道:“你先待在十里坡养伤吧,一切等我从冷家回来,再跟你细说查事的事。”说完,她不等金尘落回应,就跟着前来传信的冷家弟子快步离去。
冷家的马车早已在山下等候,“冷云渊”坐进车厢,才发现赶车的是冷金通身边的贴身护卫,心里更是疑惑——能让冷金通派贴身护卫来接,想必事情不小。
一路疾驰,抵达冷家时,已是深夜,可议事厅的灯却亮得刺眼,门口站着几个神色严肃的长老,见她来了,都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没有丝毫往日的客气。
“冷云渊”深吸一口气,推门走进议事厅。冷金通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下面坐着的几位长老,也都是一脸怒容,见她进来,纷纷拍案而起:“冷云渊!你可知罪!”
“冷云渊”心里一沉,面上却依旧镇定,微微躬身道:“祖父,各位长老,云渊不知何罪之有。”
“不知何罪?”坐在左侧的二长老猛地一拍桌子,指着她的鼻子,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白露!白露是不是你害死的!有人亲眼看到,白露死的那天,就是你当上宫主的第二天,你跟她在丹霞里争执,随后就有人看到黑衣人进去,等出来的时候,白露就已经没气了!你还敢说你不知罪!”
“冷云渊”心里咯噔一下,原来是为了白露的事。她早就料到会有人拿白露的死做文章,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还找了“目击者”。她抬眼看向冷金通,发现冷金通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像是在暗示她什么。想必冷金通早就知道这件事,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说辞,想帮她洗脱嫌疑。
可“冷云渊”却没按冷金通的剧本走,她沉默了片刻,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的各位长老,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白露的死,确实与我有关。”
这句话一出,议事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冷金通。他原本以为“冷云渊”会辩解,会说自己是被冤枉的,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证据,要帮她反驳那些指控,可没想到她竟然直接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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