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传来脚步声,是冯云亭与韩继祖。他们本是来梅府查案,却被刚才的动静引来。看到屋内情景,再看看站在一片狼藉中、眼神清冷的潘雪梅,两人都愣住了。
“潘姑娘,这是……”冯云亭刚要开口,就被潘雪梅打断。
“我知道你们是谁。”她走到两人面前,灵力感知让她清晰地捕捉到两人身上正直的气息,“王正雄害死我,还想让我死后不得安宁。你们若想为民除害,我可以帮你们,但若想置身事外,现在就走。”
韩继祖性子急,当即攥紧拳头:“那狗官早该千刀万剐!潘姑娘,我们帮你!”
冯云亭看着她脖颈处若隐若现的缢痕,又看了看地上未干的泥浆,眼神沉了沉:“王正雄背后有邪祟相助,寻常手段恐怕……”
“我有办法。”潘雪梅抬手,手环微光一闪,一枚由纳米材料制成的薄片出现在掌心,“这是‘业火符’,能烧尽恶人的罪孽之气,王正雄与泥妖共生多年,身上罪孽早已深入骨髓,这东西对付他正好。”
她的冷静与手中的“奇物”让两人震惊,却也彻底打消了疑虑。冯云亭点头:“何时动手?”
“等。”潘雪梅望向窗外,梅树枝桠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等他自投罗网。”
三日后,王正雄果然带着人马来了。他显然被泥妖告知潘雪梅“复活”的事,以为能抓个活的回去疗伤,却不知潘雪梅早已布好局。
当他踏入梅府大门的瞬间,潘雪梅启动了手环的另一功能——幻境投射。纳米机器人在空中织出幻象,王正雄眼前突然出现无数冤魂,都是被他害死的百姓,一个个伸着血手向他索命。
“鬼!有鬼啊!”随行的衙役吓得屁滚尿流,王正雄却强作镇定,掏出泥妖给的护身符想要镇压。
“现在才想起来?晚了。”潘雪梅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她悬浮在半空,周身环绕着由纳米机器人组成的银色光带,宛如复仇的神明,“王正雄,你看看这些人,你记得他们吗?”
幻境中,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扑向王正雄,正是当年被他强占家产、逼得投河的张屠户的妻子。王正雄尖叫着挥刀去砍,却砍了个空,护身符在幻象的冲击下寸寸碎裂。
“业火符,去。”潘雪梅指尖轻弹,薄片化作一道火光射向王正雄。火焰落在他身上,竟不烧衣物,只灼烧他的皮肉,每一寸火焰都伴随着凄厉的惨叫,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啃噬他的骨头。
冯云亭与韩继祖带人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王正雄在火中翻滚,嘴里不断吐出当年的罪行,而潘雪梅站在月光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手环的微光映着她眼底的冰冷。
火灭时,王正雄已化作一具焦黑的尸体,身上的罪孽被烧得干干净净。泥土中传来泥妖不甘的嘶吼,却被潘雪梅早布下的纳米结界困住,最终被赶来的正道修士收走。
大仇得报的那一刻,潘雪梅只觉得胸口一阵空落。手环提示任务完成,她却没有丝毫喜悦。原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对梅府的眷恋,对安稳生活的渴望,让她鼻尖一酸。
“潘姑娘,接下来……”冯云亭想问她打算,却见她身形渐渐变得透明。
“我本就不该留在这世间。”潘雪梅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释然,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多谢你们,帮我走完最后一程。”
她的身影化作点点银光,被手环吸收。小菊扑过来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捞到一把空气。
手环的光屏上,最后一行字缓缓浮现:【任务完成度:完美。奖励发放:可携一缕原主残魂,前往下一个世界。】
白薇薇的意识回归的瞬间,仿佛还能闻到梅府的梅香。她摩挲着手环,那里似乎真的藏着什么温暖的东西。或许,带着潘雪梅的残魂去看更多风景,也是一种补偿。
至于那些伤痛与仇恨,就让它们留在那个月夜,随着王正雄的骨灰,一同化作尘埃吧。
白薇薇的意识重新凝聚时,正坐在一辆颠簸的马车里。手腕上的纳米手环泛着微弱的蓝光,光屏上“任务完成”的字样尚未熄灭,只是在最下端多了一行极细的小字:【检测到异常能量附着,来源:潘雪梅残魂携带物】。
她下意识摸向胸口,那里别着一支梅花簪——正是潘雪梅生前常戴的那支。簪头的红梅玉雕在颠簸中轻轻晃动,凑近细看,能发现花瓣纹路里藏着一丝极淡的黑气,像被墨汁浸染的蛛丝。
“姑娘,前面就是青风镇了。”车夫的声音从帘外传来,带着几分敬畏,“镇上最近不太平,听说夜里有穿红衣的影子勾人魂魄,官府查了半个月,连尸首都没找着。”
白薇薇指尖在手环上轻划,光屏瞬间切换成地图模式,青风镇的位置被一个红色光点标注,旁边标注着【中级危险区:灵力紊乱,疑似有高阶妖物活动】。她刚要细查,簪头的红梅突然微微发烫,手环光屏竟随之闪烁了一下,弹出一行乱码:【警告:时空锚点波动,检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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