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将你贬为妖，却不知你本就是妖。"沈易的狐尾轻轻卷住她颤抖的手腕，尾尖的鹰羽拂过她心口那道朱砂痣，"而我甘愿堕入妖道，只为寻回被打入凡间的伴侣。"
书架上的古籍无风自动，泛黄的纸页上浮现出血色批注：「鹤陨鹰泣，同心永劫」。沈易背后虚影与白薇薇的影子在地面交叠，一只九尾白狐与一只雪白仙鹤的轮廓缠绕着升向穹顶，所过之处星辰为之让路。
"我以妖身历经九世轮回，只为等你这一世转世为人。"沈易的狐尾与鹰羽交织成网，将两人笼罩在璀璨的光晕中，"可你每次转世为雀妖，都被天庭烙下印记，让我寻你千年。"
沈易指尖抚过白薇薇腕间雀纹，九尾狐尾突然有一根鹰羽断裂，飘落在她发间。“燕儿，我找了你三百年......”话未说完，那根鹰羽燃起幽蓝火焰，烧穿时空迷雾。白薇薇瞥见前世自己啄心金羽，另一端竟穿透沈易妖丹。他心口旧伤渗血，血珠里浮现冰窟画面：仙鹤啄羽，妖丹碎片嵌冰壁刻着咒文。
幽蓝火焰烧得越来越旺，将图书馆的古籍熏出淡淡的焦香。白薇薇盯着那截穿透沈易妖丹的金羽虚影，指尖不受控地抚上自己心口——那里的朱砂痣正和血珠里的画面共振，烫得她眼眶发酸。
“你啄出金羽时，我正被天雷钉在南天门的锁妖柱上。”沈易的声音突然发哑，狐尾垂落的瞬间，我看见他后腰那道深可见骨的疤痕，像被什么东西生生剜过，“天帝说‘鹰妖顽劣，当剥妖丹以示惩戒’，可我偏要留着半颗妖丹——留着它，才能记住你金羽刺入时的温度。”
火焰中突然传来尖锐的鹤唳，白薇薇猛地抬头，竟看见光晕里的仙鹤突然转身，喙尖沾着的血珠滴在冰窟的玉砖上，绽开的纹路和她腕间的雀纹一模一样。而沈易心口渗血的旧伤里，正飘出一缕缕金色雾气，在空中凝成半枚破碎的妖丹——丹核上，赫然刻着“燕儿”两个小字。
“当年我把妖丹碎片嵌进冰壁，是怕你历劫时找不到回家的路。”沈易伸手想碰她的脸，指尖却在触到皮肤前顿住，像是怕惊扰一场易碎的梦，“可我没算到，天庭会在你每一世的雀妖魂魄里，种下‘见鹰则逃’的咒印。”
话音刚落，书架最顶层突然传来“哗啦”一声脆响。白薇薇转头看去，只见一本封皮发黑的《妖劫录》正往下坠落，书页翻开的瞬间，一行血字赫然映入眼帘：「昆仑冰窟，雀魂噬主，鹰丹碎时，天道必诛」。
她浑身一僵，突然想起三天前在便利店遇到的怪事——当时有个穿黑袍的老人递给她一张纸条，上面只写着“冰窟有诈，别信沈易”，她当时只当是疯子胡言，此刻却觉得后背发凉。
“你怎么了？”沈易察觉到她的颤抖，狐尾下意识地将她往怀里拢了拢，可白薇薇却在触到他体温的瞬间，猛地往后退了半步——她腕间的雀纹突然剧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肤里钻出来。
火焰中的仙鹤突然发出凄厉的嘶鸣，白薇薇眼睁睁看着它的羽翼开始脱落，露出底下覆盖的、属于雀妖的灰褐色羽毛。而沈易血珠里的冰窟画面，也突然扭曲：原本嵌着妖丹碎片的冰壁上，竟缓缓浮现出另一行字——「以雀魂饲鹰丹，方可解天道咒」。
“这不是真的……”白薇薇摇头，指尖攥得发白，“你说过，我们是来寻回彼此的，不是来……不是来互相伤害的。”
沈易的狐瞳里闪过一丝慌乱，他伸手想去握她的手，却见白薇薇颈间的玉坠残片突然飞起来，狠狠撞向那本《妖劫录》。书页被撞得四分五裂，碎片中竟飘出一缕黑色雾气，在空中凝成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影穿着天庭的官服，声音却像淬了冰：“沈鹰，三百年了，你还是没告诉她真相啊——她每一世的雀妖魂魄，本就是用来修补你妖丹的药引。”
白薇薇猛地看向沈易，心口的朱砂痣烫得像要烧起来。而沈易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已经泛白，九尾狐的虚影在他身后剧烈晃动，像是在挣扎，又像是在隐瞒什么。
“你告诉我，他说的是假的，对不对？”白薇薇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想起前世自己啄心金羽的决绝，想起沈易寻她三百年的执着，可此刻，这些记忆都像被蒙上了一层灰，分不清是真心，还是一场早就设计好的骗局。
沈易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幽蓝火焰渐渐熄灭，那缕黑色雾气却越来越浓，竟在他身后凝成了西王母的轮廓。白薇薇看着沈易逐渐苍白的脸，看着自己腕间越来越清晰的雀纹，突然觉得，这三百年的寻觅，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以爱为名的劫难。
黑色雾气凝成的西王母轮廓越来越清晰，袖中飘出的银丝缠上沈易的狐尾，每缠一圈，他的脸色就白一分。白薇薇看着他隐忍的模样，心口的朱砂痣突然不烫了，只剩一片发凉的空洞——她想起前世仙鹤啄羽时的决绝，想起这一世沈易寻她时的温柔，可此刻，这些画面都被“药引”两个字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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