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1年深秋,密西西比河畔的迷雾缠绕着圣查尔斯庄园。庄园主艾登跪在妻儿覆满青苔的石棺前,银质圣牌在掌心压出深红勒痕。当月光穿透彩绘玻璃的刹那,赛拉斯苍白的身影自阴影中浮现,暗紫色瞳孔映照着他剧烈起伏的喉结:"永生,是命运给予苦行者最慈悲的赦免。"
犬齿刺破皮肤的瞬间,艾登坠入彻骨的黑暗。重获新生的世界褪去斑斓色彩,人类的脉搏声化作致命的诱惑。他在牲畜棚啃食牛尸,却被赛拉斯按进泥泞的血泊:"细品这温热的甘酿,你的本能早已背叛了良知。"当那个穿着碎花裙的少女在巷口回眸,艾登的利爪已穿透她稚嫩的胸膛,腥甜的血顺着指尖滴落,既带来堕落的战栗,也让他陷入更深的自我厌弃。
暴雨倾盆的午夜,求救声撕裂了死寂。莉娅瑟蜷缩在翻倒的马车内,脖颈处的咬痕泛着诡异的青黑。赛拉斯按住艾登颤抖的手腕,獠牙精准刺入女孩咽喉:"她会成为我们完美的珍宝。"时光在永恒中凝滞,莉娅瑟的裙摆永远停留在膝上三寸,镜中的倒影却悄然生长出成熟的风韵。当她将银制餐刀刺入赛拉斯心脏时,眼神比吸血鬼的利爪更凛冽:"你剥夺了我成长的权利,这份债,该清算了。"
巴黎地下剧院的天鹅绒帷幕后,阿芒德苍白的指尖拂过莉娅瑟的发顶:"在这里,我们都是被时光囚禁的艺术品。"然而当莉娅瑟将木桩狠狠砸向陌生吸血鬼,穹顶瞬间倾泻而下万千银刃。她在艾登怀中化作纷飞的灰烬,最后的气息混着尘埃渗入他耳畔:"原来唯有湮灭,才是真正的解脱。"
1973年的录音室内,记者加文的钢笔在稿纸上沙沙作响。艾登凝视着窗外明灭的霓虹,突然扼住对方咽喉,獠牙几乎触及动脉:"你真的准备好踏入这无尽的黑暗深渊?"最终他松开手,黑色斗篷扫过玻璃门,只留下消散在风中的低语:"我历经两百年追寻,却始终困在孤独的牢笼——原来永生最残忍的诅咒,是清醒目睹所有温暖从指缝间流逝。"
加文瘫坐在皮质转椅上,脖颈残留的凉意比路易斯(艾登)的指尖更刺骨。录音磁带仍在空转,沙沙声中,他鬼使神差地摸出藏在内袋的银质小刀——那是他为这次采访特意准备的"防身武器"。
"你在害怕什么?"沙哑的嗓音突然从身后响起。路易斯不知何时折返,苍白的面容倒映在满墙的唱片封面上。加文的刀尖本能地抵住对方胸口,却发现自己的手在剧烈颤抖。月光穿过百叶窗,在路易斯的风衣上切割出一道道银痕,宛如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受难者。
"我害怕自己会求你。"加文的声音带着自嘲的哽咽,"害怕听完你的故事后,反而渴望那种永恒的孤独。"他松开刀柄,金属坠地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路易斯弯腰拾起小刀,刀刃突然泛起幽蓝的光——那是吸血鬼血液特有的色泽。
"每个听过故事的人,都会面临选择。"路易斯将染血的刀尖抵在加文喉间,"1832年,我在威尼斯遇到过一个画家,他求我赐予永生,只为留住画布上的色彩;1917年,战壕里的士兵用最后一口气祈求变成怪物,这样就不用再感受恐惧......"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但你知道他们的结局吗?"
加文感觉血液正在凝固。路易斯收回小刀,指尖划过窗台上的盆栽,嫩绿的叶片瞬间枯萎成灰:"画家在目睹挚爱化作白骨后,用画笔戳瞎了自己的双眼;士兵在咬断战友喉咙的瞬间,才明白永生比死亡更可怕。"他转身走向门口,"而我,至今仍在寻找当初那个跪在墓前的凡人——那个尚有勇气面对失去的艾登。"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加文在录音棚的废纸篓里发现了被撕碎的采访稿。每一片碎纸上,都用鲜红的墨水写着同一个单词:RUN。窗外的街道渐渐苏醒,他摸了摸完好无损的脖颈,突然冲向最近的教堂。而在阴影深处,路易斯望着记者仓皇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这个故事,又将成为下一个百年孤独的序章?
1927年的柏林,霓虹招牌在雨幕中晕染成血色光斑。路易斯推开地下酒吧的雕花铁门,血腥味混着爵士乐扑面而来。莉莉安倚在吧台边,珍珠发饰在苍白肌肤上泛着冷光,她晃着高脚杯里的猩红液体,冲路易斯露出虎牙:"今晚有场好戏。"
水晶吊灯突然爆裂,玻璃碎片如银刃般坠落。路易斯本能地旋身躲避,却见莉莉安的指甲划过他喉间,本该致命的一击却在触及皮肤时偏了半寸。四周涌出十几个黑袍吸血鬼,为首的老者抚过莉莉安的发顶:"做得好,孩子。"
"为什么?"路易斯攥住莉莉安手腕,却摸到她皮肤下冰凉的符文刺青——那是古老的血契烙印,意味着她早已投靠吸血鬼议会。莉莉安别过脸,珍珠发饰滚落地面:"你总说人类与吸血鬼能共存,可看看这个世界......"她指向窗外,纳粹党徒正举着火把在街头游行,"当人类开始自相残杀,你的怜悯还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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