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灯光夜色,视线在空中狠狠相撞。
周遭的惊呼,议论,仿佛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噪音。
春念人脸上微笑慢慢敛去,换上一种更为沉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的神情。
“阿朝,老东西真够胆,拿命迫你。”
梁怀宣拿起两杯香槟,走到沈朝生身边,将其中一杯递过去,镜片后的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下方海面。
已有人抛下救生圈跳下,奋力捞起那个狼狈挣扎的黑点。
“兴德你还要吗?” 梁怀宣问。
沈朝生没有接杯。
他的视线在春念人走进室内的背影上,冷峻侧影在维港霓虹中定格成一座无情的黑色礁石。
语气淡得听不出情绪。
“衰我名誉,畀你。”
“真系朋友呀!”
梁怀宣得到想要的结果,开怀大笑,举杯示意,将香槟一饮而尽。
沈朝生目光垂落,转身慵懒地后倚栏杆,指间那支价值不菲的雪茄被他随意一扔,精准落入梁怀宣递来的酒杯里。
呲一声轻响,雪茄在残存的酒液中沉底。
他抬眸,开始下逐客令。
“还不走?”
梁怀宣讶然挑眉,像发现了新大陆般上下打量沈朝生。
“你催我走?约了人?”
他玩味地回头看向甲板入口,通往沈朝生私人休息室的方向一片静谧。
再回头,对上沈朝生明显不耐紧锁的眉头,立刻识趣地双手举杯作投降状,夸张地连退几步远离这尊煞神,耸肩转身。
“OK!那我先走,兴德的事就这样说定,唔该大佬!”
等梁怀宣的身影消失在甲板,沈朝生才慢条斯理地将手插回裤袋,迈着沉稳而压迫感十足的步伐走进休息室。
室内。
价值连城的《五王醉归图》毫无遮挡地铺陈在长桌上,唯一的保护仅是Terence手上那副象征性的白手套。
春念人僵在那里,不是愤怒,不是欣喜,是一种巨大的,荒谬的无力感。
然后蹙眉,最后不悦地看向始作俑者。
“沈先生。”
两个亿,对沈朝生而言,就是一堆纸。
但任何一个人正常人,都不可能对他这种焚琴煮鹤的行为视若无睹。
沈朝生清晰地捕捉到她眼底那簇被点燃的尖锐,但他非但不闪躲,反而迎着她的目光,甚至更近一步。
春念人却觉得他的目光更猖獗,更揶揄,像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他有的是钱。
她猛地转开头,环顾四周,找到开关,走过去“啪”地把刺眼夺目的灯光关掉,看Terence悻悻抬手又要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摸鼻尖,目光瞬间锋利。
Terence的动作硬生生僵在半空,讪讪地缓缓放下手。
春念人当然没错过他的表情。
她深知自己没有这幅画的处置权,在东西不是自己的,和物主暴殄天物的事实下。
心生暴躁。
沈朝生竟然觉得她皱眉的样子,比那副虚假客套的笑真实多了。
“春小姐,沈某的承诺向来有效。”
他走到长桌前,优雅地抽出一只手搭在卷轴上。
对他而言,查到温龄背后的人就是春念人是轻而易举的事。
两个亿,大概是她的全部身家。
她很想要这幅画。
春念人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画上那只骨节分明充满力量感的手,轻轻一推,打开半幅的古画就这样被他推合上。
“沈先生!”
她太阳穴突突直跳,声音虽极力克制却因怒气微微上扬。
“我无意攀附沈家!信物根本不在我手上!当初也从未交予我保管!我已在尽全力追索归还!您何必!何苦!在我面前如此刻意地!展示您富可敌国的财力和……那无处安放的优越感?”
她紧咬着牙关,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里迸出来,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遏制住将沈朝州打一顿的冲动,愤然转身。
“砰!”地一声巨响,狠狠摔门而去。
什么古典尔雅,什么得体从容,在外精心维持的人设在此刻彻底崩碎,散落一地。
破防了。
被吼了。
Terence看向自家老板。
“老板,春小姐生气走了。”
沈朝生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眼神里清晰地写着。
我还没瞎,看见了。
走下楼,派对接近尾声。
春念人准备搭乘主办方安排的快艇离场。
然而,负责人却一脸极其为难地告知,安排给她的小艇非常不巧地临时出了点小故障,维修还需些时间。
一整晚全是烦心事,她紧蹙眉心,指尖悬在手机屏幕上,犹豫是否联系温龄来接。
一艘线条流畅无声彰显着主人身份与财富的私人豪华游艇,如同暗夜中优雅的猎食者,悄然滑到她面前。
男人坐在艇上,海风拂过他一丝不苟的鬓角,深色衬衫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冷峻,在夜色与海水的映衬下,他双腿交叠,从容后靠的姿态仿佛是坐拥这片海域的绝对主宰。
“顺路,送春小姐一程。”
他的声音透过海风传来,听不出波澜。
春念人实在看不懂这个冥顽不灵的男人究竟意欲何为,只觉得一股邪火又要往上窜。
沈朝生面不改色地追加了一句,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再慢一点,春小姐今晚恐怕就真要在海上过夜了。”
春念人抬眼看看漆黑如墨深不见底的海面,又望了望对岸遥远如星火般渺茫的灯火。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俯身利落地解掉那双碍事的高跟鞋,手臂一扬。
华美的高跟鞋,带着主人未消的怒意,摔在男人奢贵的皮鞋边。
下一秒,她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赤着脚,稳稳地落在微凉的甲板上。
海风吹起她鬓角的发丝,她直视着艇中的男人。
这个男人,到底想干嘛?!这个男人到底想干嘛?
沈朝生看着脚边歪倒着的高跟鞋,再抬眼看向赤足而立,眼中怒火未熄却更显生动旗袍佳人。
他也不知道到底想对她做什么,没有明确的目,不讲逻辑。
突发奇想,逗一逗。
从那晚在秋云轩见到她第一眼,她身上有种莫名又矛盾的熟悉感。
就在刚刚,看她的被李家二世祖骚扰。
沈朝生想起来。
很多年前,他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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