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趴在暗道里，听着身后传来的爆炸声和惨叫声，
还有陈默最后那句没说完的话，喉咙像被滚烫的药汁堵住，连呼吸都带着灼痛。
“快盖盖板！”
渡边的声音带着哭腔，死死拽着张雨的胳膊，
“再不走，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冷彤咬着牙，亲手将水泥板盖回原位，又铺上药渣袋，
动作快得像在执行命令，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她的情绪。
空中幽灵的机舱里，药师结衣抱着药箱，
眼泪无声地砸在箱子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暗道里一片漆黑，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和远处传来的震动。
张雨紧紧攥着手中的储存卡，
储存卡的棱角硌得手掌生疼，却远不及心里的钝痛来得猛烈。
他仿佛还能看见陈默冲出去的背影。
“还有多久能出去？”
张雨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穿过这片仓库区，能到神社的后墙。”
渡边的声音带着后怕，
“那里有我们的人接应。”
冷彤打开手腕上的微光手电，光柱在暗道里投下狭长的影子：
“根据陈默的情报，佐藤的亲卫队是临时调动的，说明他们已经察觉内部有内鬼。渡边，你和他们的联系方式，现在还安全吗？”
渡边摇摇头，脸色惨白：
“我们用的是加密通讯器，但佐藤的技术部门很厉害，说不定已经被监控了。”
张雨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
“允儿能听到么？”
不多时，无线电中传来林允儿的声音。
“收到！”
“联系赵烈，告诉他中转站的事，让他立刻加派兵力防守。另外，让索菲亚查清楚佐藤的亲卫队为什么会突然换岗，是不是有人泄露了我们的计划。”
“已经发消息了。”
空中幽灵里的林允儿的指尖在通讯器上飞快跳动，
“赵将军的回复很快，说第三舰队已经抵近倭国海域，边境的药品中转站已经启动最高级别的防御，还加派了拆弹专家。”
安娜丽丝突然开口，带着哽咽的声音传到了每一支无线电耳机当中：
“陈默奶奶她会没事的对吧？”
没有人回答。
此刻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远处的震动还在持续，像在为那个逝去的身影默哀。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微光。
渡边加快脚步：
“快到了！出口就在前面的石板下！”
张雨第一个钻出出口，发现自己正站在神社的鸟居后面。
晨雾已经散去，阳光透过杉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那扇松动的石板就在鸟居右侧，边缘的青苔被踩得有些脱落，显然经常有人出入。
“佐藤的人暂时不会搜到这里。”
一个穿着和服的年轻人从神社的偏殿走出来：
“我是影月卫女团的外围成员，代号‘竹’。接应你们的车就在神社外的树林里。”
张雨回头看了眼鸟居，突然想起陈默腿上的刺青，
想起她最后冲向私兵的背影。
他轻轻抚摸着怀里的储存卡，仿佛能摸到里面储存的证据，
摸到那些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真相。
“走吧。”
张雨的声音平静下来，却带着十足的杀意，
“我们还有三天时间，不能让陈默的牺牲白费。”
随着神社的鸟居在引擎声中逐渐缩小，
最后缩成一道模糊的朱红色剪影。
空中幽灵的隐形涂层在阳光下泛着哑光，
像一尾游弋在云层里的银鱼，载着众人冲破东京的天际线。
张雨站在舷窗前，望着下方逐渐远去的城市轮廓，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沿的冷凝水，
那是高空寒气凝结的水珠，冰凉刺骨，像极了此刻他心里的寒意。
“从现在起，每一步都得踩在刀刃上。”
张雨的声音打破舱内的沉默，目光扫过众人凝重的脸，
“佐藤敢动边境中转站，敢拿仿制药栽赃，就一定没打算止步于内乱。他要的是战争，是借国际舆论把龙国拖下水的借口。我们棋差一招，引爆的可能就是第三次世界大战。”
沈雨涵正在给渡边处理手臂的擦伤，闻言动作一顿：
“世界大战……他真的有这么大的野心？”
“佐藤背后的右翼势力，战败后就一直做着扩张的梦。”
张雨调出储存卡里的部分资料，屏幕上跳出一张张泛黄的照片，
这些都是右翼分子秘密集会的记录：
“他们一直认为倭国的衰落是龙国造成的，这次借药品挑起冲突，不过是想重演当年的阴谋。”
渡边裹好伤口，站起身对着张雨深深鞠躬：
“多谢张先生救我一命。我得回去想办法接应他们，就不陪你们走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青铜药杵，递给结衣，
“这是熊一先生的信物，拿着它去找京都的和歌山医生，他会给你们更多右翼的秘密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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