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情绪的严婉儿,双手规矩的放在裙面上,好奇的看着院子里来往搬东西的人。
“三哥,你是准备搬家吗?”
商系舟摇头解释,“政治需要,以后这要组建俱乐部,为了避人耳目,才换的牌匾。”
只是他没想到,单换个牌匾就把人送来了。
这牌匾简直价值千金。
商系舟又指了指隔壁,另一侧的隔壁,不是严婉儿家。
那里开着新门墙。
“这连通着五六间屋子,中间的,是我们商谈事情的地方。”
进却由这里进。
别人在外面瞧,也只会以为那些都是荒废无人居住的地方。
严婉儿点头,想起自己前不久为这事哭了,脸羞得通红。
她不好意思继续这个话题,只好看向旁边站着的廖功,问 :
“上次,那个菩萨请来了吗?”
上次,距离现在已经有一月之久了,她怕廖功忘了,便这样委婉的提醒一下。
廖功声音洪亮,他也替商系舟和严婉儿和好感到高兴,“请来了!”
又添,“我带阿碗小姐过去看看吧!”
商系舟瞪他一眼,好像是怪他要将阿碗带走生气一样。
廖功十分有眼力见的给商系舟增加存在感。
“三哥选了好久,挑了一座观音菩萨的佛像,还有一座地藏菩萨的佛像,阿碗小姐,你来看看怎么取舍……”
地藏。
管得是冥界的。
严婉儿抿唇,看他一眼。
商系舟翘着腿坐在石凳上,不知道在看什么书的。
她小拇指伸出来,手指头一钩,勾住了他的袖口,轻轻往前一带:
“走啦。”
语气软软糯糯的。
商系舟从善如流,放下书就站起来了,让人怀疑他究竟看书看进去没有。
神龛前竖立着两尊低眉顺目的金身菩萨。
菩萨双手合拢,盘腿而坐,座下是千瓣儿莲花。
廖功抽出三支香点着,递给了商系舟,又点三支给了她。
烟曲折而上,人叩首拜下。
“希望菩萨保佑三哥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严婉儿手持着香,拜了又拜,然后虔诚的插上。
商系舟默不作声的也做了一遍。
他垂眸低念,不知道许下的是什么愿。
三人来到一旁,廖功问,“阿碗小姐,留哪一座?”
严婉儿没答,而是笑着看商系舟,“地狱,是真的要去吗?”
她笑得很淡。
请菩萨当然应该请观音菩萨。
可他却偏偏将地藏菩萨也带回来了。
他是想说,他这是要在政治这条道上走到黑啊。
商系舟嗓音苦涩,干燥,像一壶苦茶,他笑,笑不及眼底:
“你三哥我啊,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就像他选谁,都不会像严婉儿这样固执。
可他偏就选了最固执的那个人。
他乐呵呵的笑,对于这个表面软弱、内心强悍的姑娘,他是真的拿出了太多的勇气。
他明知道玩弄政治是不会有好结局的,可他还是这样做了。
他是一个成年人,成年人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对于商系舟来说,百年后的名声真的一点都不重要,他要的是有能力护住自己的亲人。
这能力来之不明他也要用。
严婉儿只好挥手,“那这两尊菩萨都留下吧。”
都保着三哥平安。
“好。”
商系舟下午又抱来一个比上一回还硕大的箱子来。
“阿碗,这是我攒给你的。”
她打开一看,满箱金银珠宝、翡翠琉璃,银票裹着小枚低额的镍币,俗气得很。
偏他说话好听。
不是给她的。
而是攒给她的。
就一字之差,让他说出了缱绻情意来。
好像一个身无分文、贫穷的人,一毫厘一锱铢,凑着,省着,旷日持久的,才攒出来一样。
像是卖油郎,攒钱赎花魁那样。
情意比金钱来得珍贵。
“好。我收下了。”严婉儿不忍心拂了他的情意。
某日,商系舟坐院子里看书,不自知的又将烟点着,往唇前送。
幽蓝飘渺的烟雾寥寥。
像是炼丹炉般整日燃着,从早到晚的不停歇。
严婉儿没没注意,坐在不远处的秋千上荡着。
廖功搬东西从院子里走过去。
让他给看见了。
忍不住叹息一口气,摇头走了。
走了几步,想起严婉儿,又折回来,停在秋千前。
“阿碗小姐。”
严婉儿抬头,疑惑的看着他,像是在问怎么了?
廖功示意她看商系舟。
“三哥又在抽烟。”
严婉儿顺着看去,商系舟大咧咧的坐着,白衬衫扎在西装裤里,将他精瘦的腰勾勒无遗。
夹烟的右手,袖口高卷至肘间,露着小麦色壮实的小臂,手搭在腿上,状态松弛。
别说,突然发现三哥不仅人帅,衣品也好得没话说。
她无所谓的笑着摊手:“你三哥有不抽烟的时候吗?”
明摆着没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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