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在吃‘地名’!”陈念扑过去用铜铃砸向黑沙,铃舌上的银羽射出白光,照亮了山后的景象——那里的黑沙已经堆积成座小山,山顶插着块新的木牌,上面写着“新城区奠基处”,原来的“待拆”二字被虫洞啃成了粉末。
陈风的左翅突然剧痛,最外侧的翎羽正在被黑沙腐蚀,老房子的投影在翎羽上慢慢消失,青砖墙变成了钢筋,木格窗换成了玻璃幕墙,窗台上的仙人掌被扔进了垃圾桶,桶身上印着无字会的徽记。
“这是它们的目的。”她忍着痛将银羽刺入黑沙,“先用遗忘虫吃掉旧名字,再用新地名覆盖,让所有人都忘了这里曾有个叫丫丫的女孩,忘了17-23号街坊里的日子。”
黑沙里突然传来机械的轰鸣声,陈风看见辆推土机的虚影正在沙砾中成型,铲斗上印着乌鸦徽记,正朝着老房子的方向驶来。门板的透明场景里,女人的身影开始颤抖,布偶上的“丫丫”二字在推土机的阴影里变得黯淡。
“不能让它推平记忆!”陈念突然吹响了铜铃,铃声里混进了丫丫哼过的童谣,左翅的翎羽化作无数细小的音符,钻进黑沙里,“老嬷嬷教过我,童谣能唤醒最深的记忆,连虫子都吃不掉!”
童谣的旋律在黑沙中回荡,那些正在吞噬地名的遗忘虫突然停住,有的开始跟着旋律摇晃,有的甚至吐出了新地名的字迹,“新城区”三个字在阳光下分解,变回了“17-23号街坊”。推土机的虚影在童谣中变得透明,铲斗上的乌鸦徽记裂开道缝,露出里面的“丫丫”二字,像是被谁刻上去的。
陈风的银羽在此时完全展开,将老房子和黑沙都护在翅膀底下。她能感觉到无数记忆正在苏醒:有丫丫第一次学走路的踉跄,有街坊邻居帮忙寻找的身影,有警察在公告栏贴启事的认真,甚至有卖冰棍的张大爷给寻人者递冰棒的温暖……这些记忆像无数细小的种子,落在黑沙里,长出了新的念安藤。
新藤的叶片上不再是单个的名字,而是整座街坊的生活:张家的早餐摊冒着热气,李家的收音机放着评剧,王家的孩子在巷口追逐,丫丫家的仙人掌在窗台上晒太阳……第七十六座碑的地基在新藤的簇拥下渐渐成型,碑面的刻字不是单个的名字,而是“17-23号街坊”,旁边刻着株仙人掌,花盆上的“丫”字闪着银光。
黑沙在新藤的光芒中慢慢沉淀,变成了肥沃的泥土,遗忘虫要么化作了泥土的养分,要么蜷缩在泥土深处,再也不敢出来。陈念的铜铃在泥土上滚动,铃声里的童谣变得更加欢快,门板的透明场景里,女人和男人的身影正并肩给仙人掌浇水,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像是丫丫和街坊里的伙伴们回来了。
但陈风望着新藤的根部,那里的泥土里埋着块碎玻璃,玻璃上反射出个陌生的场景:片被推平的废墟,上面插着“新校区”的牌子,几个穿校服的学生正在拍照,没人注意到废墟的角落里,有个粉色的发卡在泥土里闪光,发卡上刻着个模糊的“丫”字。
“还有别的地方。”她的银羽轻轻碰了碰碎玻璃,“无字会不止拆了一个街坊,还有学校、工厂、养老院……所有有‘老名字’的地方,都在被遗忘虫吃掉。”
陈念捡起碎玻璃,玻璃的反光里突然多出个穿黑西装的身影,正往废墟里撒黑沙,他的口袋里露出半截名单,上面写着“阳光小学”“红旗工厂”“幸福养老院”……每个名字后面都画着个叉。
“他们要把所有带记忆的地方都变成‘无名区’。”陈念的声音里带着担忧,左翅的翎羽上浮现出新的藤叶纹路,叶纹是“阳光小学”的轮廓,“老嬷嬷说,城里的阳光小学下周就要拆了,那里有棵老槐树,树干上刻满了学生的名字。”
陈风的左翅最外侧,已经长出片新的翎羽,纹路与阳光小学的老槐树完全吻合。她摸了摸掌心的燎泡,那里的痛感提醒着她——育碑人要育的不只是逝去的魂,还有活着的记忆,那些藏在地名里、建筑里、老物件里的名字,同样需要有人守护。
门板的透明场景里,女人突然指着窗台,那里的仙人掌开出了朵小花,花瓣上写着“丫丫找到了”。陈风知道这不是真的,但她看见女人和男人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仿佛这朵花就是希望的证明。
山后的黑沙已经完全变成了泥土,新的念安藤顺着泥土往城市的方向延伸,银叶上的“17-23号街坊”正在与远处的“阳光小学”“红旗工厂”相连,像条记忆的锁链,将被遗忘的名字重新串了起来。
陈念抱着铜铃站在第七十六座碑前,左翅的翎羽上沾着片仙人掌花瓣,正随着风轻轻摇晃。他突然指着碑顶,那里落着只白颈乌鸦,嘴里叼着个粉色的发卡,发卡上的“丫”字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是在等待某个女孩来认领。
陈风知道,当阳光小学的老槐树开始被遗忘虫啃食时,第七十七座碑就会开始生长,然后是第七十八座、第七十九座……就像仙人掌能在石缝里开花,记忆也能在黑沙里扎根,那些藏在地名里的名字,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重新出现在阳光下,等着被人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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