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了？”
楚暝的夜视能力极好，看着她瞪圆了的眼睛，跟小的时候一模一样。
“啊！竟然是你，对不起，我，我忘记了。”
芝芝脑海中属于这段记忆的琴弦被狠狠拨动。
一个五岁的小姑娘捡了一个十岁上下的少年。
把从自己嘴里剩下的窝头或者饼子送过来。
还从村中赤脚大夫那里偷来不知道是什么的药过来给他。
也不知道是楚暝命大，还是歪打正着。
受伤濒死的他竟然真的活过来了。
临走之前还在她的锁骨处咬了一口。
让她永远不要忘了他。
就因为这个齿痕，她发了一场高热，差点活不过来。
正因如此，原主这段记忆被下意识的封存了。
听完芝芝说的话，楚暝一脸歉意。
“抱歉。”
“我不知道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危险。”
其实当时楚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脑子抽风了。
就想留下个印记，将来好找到她。
只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仇恨占据了他全部的生命。
那个曾经救过他的小姑娘，已经渐渐的被忘记了。
如果不是芝芝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也许就真的想不起来了。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兄长不用放在心上。”
芝芝声音怯怯的。
好像当年因伤高热的事，给她留下了一些创伤似的，让她不想再提起。
同时，她今天的种种古怪，也因为这个打岔给遮掩过去了。
芝芝偷偷抬头看了看黑暗中的男人，她这也算是过关了吧。
“江湖术士古已有之，不是什么稀奇之人。”
“只是普通的百姓不知道。”
“你有道术在身，足以自保。”
“为何？”
楚暝果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我把他们当亲人啊。”
“谁知道，是我太蠢了。”
这个借口是芝芝早就想好了的。
回答起来完全没有压力。
而且原主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原主是个非常善良乐观的姑娘。
被她的养父母教养的很好。
没想到，人善被人欺，早早的失去了性命。
“庵堂太冷了，我想爹娘了，想回去。”
芝芝抱着自己的膝盖，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你养父母我会让人照顾。”
“若是你想的话，我可以把人接到京城安置。”
楚暝看着她缺乏安全感的动作，心里拧成了一团。
没料到，芝芝摇了摇头。
“他们都是最朴实的乡下人。”
“来京城会不适应，如果兄长方便的话，我想送些东西给他们。”
“我现在没有银子，以后赚钱还给兄长。”
芝芝可怜巴巴地抬头看着他。
“你既然叫我一声兄长，我替你孝敬长辈自是应该。”
“莫要说这样生分的话，好好养着，以后在兄长面前不用拘束。”
“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要让你成为京城最让人羡慕的小姑娘。”
楚暝伸手过来，这次是摸了摸她的发顶。
嗯，依然像是逗小狗。
“真的怎么样都可以？”
芝芝眼睛亮了一下。
她想生崽崽，是不是也可以？
“嗯。”楚暝点头。
“那我要好好想一想。”
“我要安国侯府身败名裂，让他们滚出京城。”
芝芝磨了磨牙，安国侯府一窝污秽，在京城一日就是碍她眼一日。
“好。”楚暝知道她对安国侯府的心结。
捧着一颗真心来的，但是却被践踏的一文不值。
“但是就这么赶走又太便宜他们了。”
“不能因为他们污了兄长的名声。”
芝芝觉得要想个周全的办法才行。
“我的名声？哈哈哈~”
楚暝好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好笑的笑话。
“傻的，我的名声从来都是在污泥之中，洗不干净的。”
楚暝对于名声什么的全不在乎。
“才不是！”
“兄长就是面黑心软，杀的也都是该杀之人。”
“只是，手段有点血腥残忍。”
“处置的那些贪官污吏也都是该千刀万剐的。”
“兄长是陛下杀人的刀，若是真的有错，那也是执刀人的错。”
“其实在老百姓的心里，兄长是惩恶扬善的好人呢。”
芝芝说这个倒是不假。
在原主的家乡，还有人给楚暝立长生牌位。
只因为他砍了一个破家县令的脑袋。
“你倒是胆大，这样的话，对外人不能说。”
“会给你惹来麻烦的。”
楚暝看着懵懂莽撞的小姑娘，心里软了又软。
不愧是自己的小丫头。
“兄长又不是外人。”
芝芝的语气中含着依赖和亲昵。
楚暝很是受用，但是芝芝暗暗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装嫩什么的，真的是够了。
“好了，早些睡。”
楚暝轻敲了一下椅子的扶手。
一名赤甲卫进来把他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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