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下，寂静无声。
大黑鱼的嘲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嗯？”
大黑鱼忽觉有些不对，顿时皱起了眉头，抬头看向象至尊，与之对视，也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神色。
“搬开金山！”
象至尊说道。
大黑鱼当即双手十指嵌入地底，搬动金山，一屏气将其整座掀翻。
结果，映入眼帘的只有一滩血泥而已，哪里有半点帝曌残神的影子。
轰！
也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炸响。
只见古夜凌空而立，隔空抓向下方的一处大地，拘出一股黑气。
那股黑气如山脉般延绵，又似一条大龙，散发出浓郁的鬼气，正是一条鬼脉。
“找到你了！”
古夜眼角泛起一缕寒光，如蛮神挥鞭，将拘来的鬼脉重重摔打在地。
砰的一声！
鬼气涣散，一道黑影自鬼脉中冲了出来。
那是一个蛇发男子，身着一袭黑金帝袍，可不正是帝曌？
“你是如何发现本帝所在的？”
帝曌眉头紧皱。
此刻的他身上一点受伤的痕迹都看不出来，但并不代表没有受创，只是失去了躯壳，只剩下一道残神，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只是多留了个心眼而已。”
古夜淡淡一笑，反手布下一重重空间结界。
象至尊和大黑鱼也来到了他的身边。
这一次，帝曌在劫难逃。
“……”
帝曌默然，双拳紧握，似乎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接连受到无善主和象至尊的重创，他已经虚弱到了极致。
尤其是象至尊方才击溃他之后，迫使他提前结束了鬼祖密禁，被他拘禁的九幽意志提前释放，带给了他巨大的反噬。
是的，鬼祖秘禁有着巨大的反噬。
一方大界的意志，岂是那般容易拘禁御使的？
并非人人都是无善主。
太古明帝的躯壳也彻底毁灭了，此刻的帝曌，或许连一个寻常的问路大帝都很难抗衡。
他已没了退路。
尸神岭那边，也不可能指望了。
倘若尸神岭愿意出手相救，早就已经出手了，何须等待现在？
“动手吧。”
最终，帝曌口中跳出了这么三个字。
没有求饶，但也失去了斗志，像是有些疲惫了，没有挣扎下去的想法。
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
“如今九天十地正是用人之时，以阁下的天赋和实力，定能大放光彩，可惜，你和外道邪魔站在了一起。”
古夜眼中泛起了一抹惋惜。
放在整个九天十地，帝曌也绝对属于天赋最惊艳的那一批人。
以一介有神无形之身，于无善鬼域这么一隅之地，触摸到了至尊的门槛，这样的人物怎不能算是惊才绝艳？
再给帝曌些许时日，或许真能打破传说中的鬼祖血限，问鼎至尊位。
可惜，帝曌站错了队，与收尸人走在一起，注定没了回头路。
“炼！”
古夜没有放对方一马的意思，一个字吐出，体内本命仙气涌动。
一座天地烘炉出现，将帝曌笼罩在内。
炉壁上，一个个炼字仙文浮现，密密麻麻。
见到这一幕，帝曌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最后死在这么一位天骄手上，葬身于仙文烘炉当中，似乎也不算太丢脸。
轰！
下一刻，炼字仙文运转，炉中仙光绽放，浩荡仙气勃发，帝曌竟是就地坐了下去，带着最后一缕笑意，整个人彻底被仙光吞没。
帝曌陨灭了。
仙文烘炉当中，很快便没有了属于他的气息。
整个残神都被炼化，连记忆都被炼化成片段。
这便是炼字仙文的可怕之处。
古夜将仙文烘炉缩小，托在掌心上，没有去窥探帝曌的过去，只留下了几篇最重要的道和法。
大道本源也被单独提炼了出来。
转眼间，炉中只剩下一大堆神性源质，以及一种无名的灰色物质。
“这是？”
看着炉中的灰色物质，古夜感到很陌生。
他用炼字仙文炼化过不少敌手，甚至还有外道邪魔，却从未见过这种灰色物质。
“此乃鬼的生命源质，属于先天之宝。”
黑山羊的声音传了出来。
“鬼的生命源质……”
古夜恍然。
尸、鬼、神魔，都是先天生命。
当年他在修成先天神灵之躯的时候，生命层次也发生了蜕变，臻至先天之境，超离后天。
“先天生灵的生命本质都是先天之炁，莫非这也是先天之炁？”
古夜推想。
倘若是，他或许可以进一步炼化，用来提升自己。
可他看着炉中的灰色物质，总感觉和正常的先天之炁并不相同。
“可以算是先天之炁，但却是物化的先天之炁，对你同为先天层次的存在，并不会有太大的提升。”
黑山羊像是看出了古夜的想法，笑道：“且，尸、鬼与神灵并不同路，三方的先天之炁有不小差别，在古时有明确的分别，称之为尸炁、鬼炁和神炁。你乃先天神灵，要是将尸炁和鬼炁炼入己身，非但无有受益，或许还会因此使自己的生命本质不再纯净，多出杂质，失了先天位格也是有可能的。”
“失了先天位格！”
闻言，古夜心中一凛。
还好有这黑山羊的提醒，否则自己莽撞大意之下，没准真因此受难。
“嗯？”
也就在这时，古夜感到了一丝异动。
异动的源头，同样是乾坤百纳袋。
他将乾坤百纳袋祭了出来，袋口竟是主动张开了些许。
紧接着，两尊灵体飞了出来，都是娃娃模样，一男一女，正是乾坤百纳袋的器灵——乾灵和坤灵。
“你们两个怎么出来了？”
这种情况此前从未出现过，古夜感到有些意外。
“莫非它们想要这炉中之物？”
大黑鱼也好奇地围了上来。
只见乾灵和坤灵从乾坤百纳袋出来之后，便一直围绕着古夜手上的仙文烘炉，仿佛对炉中的灰色物质极为渴望。
“它们想要这些物化的鬼炁。”
大黑鱼的声音再度响起，“倘若本神没认错，这应该是神魔时代的产物，或为某位强大神魔所打造的至宝，竟是落在了你的手上。”
古夜默默点了点头。
就他所知，这乾坤百纳袋的确出自某位神魔之手，历经万古流传，到了灵山大雷音寺布袋罗汉的手上。
布袋罗汉死于他手，乾坤百纳袋也到了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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