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怪谈当中，鬼怪的行为都要符合规则，所以江宁发牌也必须要在学生或家长违反了规则的时候才可以。
蔡季和江宁解释。
基于它的设定，发牌人必须是怪谈里最强的，否则就可能被牌的力量反噬。
以它现在的状态去发牌，没发两张就会挂，就算是教导主任也坚持不了多久——可教导主任在他的设定当中没有资格成为发牌人。
所以只有江宁了。
蔡季痛哭。
早知道它就不那么写实了，要不然还能让害死“蔡季”的教导主任来发牌。
可惜在它的设定中，教导主任因为犯的错最大，受的折磨也最大， 在接下来的事中只有死路一条。
谁都可能当发牌人，就它没可能。
蔡季叹息：“我好傻。”
它真是太不聪明了。
如果不是到现在才想起来这件事，何至于弄成这样。
虽然教导主任不太地道，可它一个鬼怪管人家地不地道干什么，只要食物到了嘴里，天崩地裂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它复刻“蔡季”记忆就复刻，为什么还要管人类世界的是非，它一个鬼，为什么要关心食物的想法？
现在好了，搞得自己连饭都吃不上了。
蔡季心累。
任务真的要失败了吗？可它不甘心。
鬼怪吃人天经地义。
蔡季目光落在余笑和余菲身上。
它能感觉到，班级里这两个人类的味道最香。
害怕和对食物的渴望在它心头不停交织。
它必须至少要捕捉到一个食物，否则以后就别想出来了，江妤的脾气可不算好。
她对人类偶尔倒还装的和蔼可亲，但对它们这些无法反抗她的鬼怪，可以说是草菅鬼命。
江宁并不是很想管蔡季，可她盯着文档看了几秒，依然大脑空空，还是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蔡季忍不住再次发出求助的声音：“帮帮我吧！求求你了！”
语气九曲回肠，让人闻着伤心，听者落泪。
很难想象，鬼怪居然也有这样丰富的情绪。
但江宁铁石心肠，丝毫不为所动。
探寻者们现在和鹌鹑一样一动不动，唯一有实力的余笑，也是安分得很，丝毫没有捣乱的意思。
丝毫没有冲突的场景，不管怎么写都很无聊。
“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
江宁看着自己的笔记本发呆。
系统看着也觉得心疼，劝她：【先玩玩游戏吧，别写了。】
【等玩完游戏，说不定就有灵感了呢？】
江宁眼睛一亮。
系统说的有道理。
她可以参与进去，让事情变得更有趣一下些，没有冲突，制造冲突不就好了吗？
“我懂了。”
系统：？宁宁懂了什么？
江宁对着蔡季说：“把牌给我吧。”
蔡季：！
“你答应了！”
蔡季顿时欣喜若狂，明明是鬼怪，却体会了一把人类口中绝处逢生、柳暗花明的感觉。
它痛哭，这辈子也想不到自己会有情绪这样丰富的时候。
“嗯。”
确认江宁同意，蔡季迫不及待把卡牌拿了出来。
卡牌一出来，就散发着森森诡气，江宁周围的温度瞬间低了十度。
江宁接过卡牌。
卡牌是金属质感的，摸起来冰冰凉凉，上面附有属于这个怪谈的浓厚规则之力。
江宁用自己的力量感应了一下，蔡季刚刚说的不是假的。
这个卡牌上的规则确实很坑，一个不好就会让使用者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能改这卡牌的规则，但没有必要，江宁把卡牌放在一边。
台上，班主任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干哑，到现在，已经成了破铜嗓子，像用了二十年的拖拉机。
它呵呵地笑：“下面、我、我最后说一句话。”
“最近、有同学和我反馈，蔡季同学在班级里、总被欺负。”班主任，“我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
“同学之间摩擦打闹很正常，就算有什么事，也只是小事而已，大家现在同班半年，未来还会一起度过高中三年时光，不要太斤斤计较。”
“有些同学可能只是心大，没想那么多，推你一下也不是故意的，做人呢就不要太小心眼。”
班主任咔咔咔地转头，似乎在看蔡季，然后又机械地转回去，似乎在假装自己没有看过那一眼。
“我们高一一班，是个团结的大家庭，我不希望因为一点小事，就让这个大家庭出现问题。”
“这也是教导主任的意思，因为我们班有个同学总是挑事，一点小摩擦就要去医务室，还要和老师举报，实在小心眼。”
“同学之间计较这么多，以后出了社会能有什么出息。”
“我、要说的差不多就这些了。”班主任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好好学习。”
一个眼镜鬼露出笑容，不屑地看往蔡季的方向看了一眼：“某些人有本事就去跳楼，不然别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
教导主任从门口进来，脸色沉沉德把蔡季叫走。
班级里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蔡季真是不听话。”
“我们只是和它开玩笑。”
“对啊，它是不是告状了，叛徒。”
“要是我被罚了，我一定要它好看。”
耳边的议论声不断响起，徐思快要被这些恶毒得几乎能凝聚成汁液的话语逼疯了。
“能不能别说了。”
一只鬼怪直愣愣地盯着她，手中把玩自己肋骨：“你在说什么？”
它把肋骨放到徐思面前，用尖的一端对着她。
这个鬼也是一个疯子。
徐思：“……现在是上课时间，安静一点。”
眼镜鬼盯着徐思，好半晌才收回目光，还不忘威胁道：“别乱说话，不然我要你好看。”
它扯了一下破碎的嘴唇，露出黑色的牙龈，一颗牙掉了下来，砸在徐思的桌子上。
徐思：……
……
下课铃响。
刚刚议论声戛然而止，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
江宁神色清冷，目光落在仿佛时间静止的班级上。
她抬手，指尖落在卡牌冰冷的金属卡面上，轻轻摩挲着卡面上的花纹。
卡面上的诡气缠绕上江宁的指尖，宛如一个依恋母亲的孩子。
游戏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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