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彤紧紧回握珂珂的手，没有直接回答，但沉静而坚定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低声道：“珂珂，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先离开这里。”
仪式在一种诡异而压抑的气氛中匆匆结束。
韩琪快走几步，跟上正欲离开的珂珂： “晚晚在前几天……好像隐约跟我提过一句，说她给你留了点什么，或者有什么话想等你生日的时候告诉你。
我当时没太在意，现在越想越觉得……我想来跟你确认一下，看看你有没有头绪？”
珂珂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红着眼睛点头。
叶彤和韩琪护着精神恍惚的珂珂，艰难地避开围堵的媒体，坐上了返回珂珂住处的车。
车内一片沉默。
珂珂靠在车窗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泪水无声滑落。
叶彤和韩琪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明白，必须尽快将已知的线索串联起来。
珂珂实在是太疲倦了，韩琪主动提出可以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等珂珂的精神状态好一些二人再说。
珂珂的双眼又是哭，又是熬夜，早就肿成了一条缝，听到这话如释重负，胡乱点了点头，就回了房间。
确认珂珂安顿在卧室休息后，叶彤和韩琪在客厅里低声交换信息。
韩琪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随身的化妆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
“差点忘了正事，”韩琪对叶彤解释道，声音稍微提高了一点，确保卧室里的珂珂如果能听到，也会觉得合理，“晚晚之前托我帮她买这瓶限量版的安神精油，说是珂珂最近睡眠不好。本来早就该送过来的，结果一直没机会……今天正好带在身上。”
叶彤立刻会意，接过精油，配合地叹了口气：“是啊，珂珂这几天确实没休息好，今天又……唉，我替她谢谢你了，也谢谢晚晚有心了。”她晃了晃精油瓶子，压低声音，“正好，借这个机会，我们聊聊。”
两人借着讨论精油用法、关心珂珂状况的由头，自然地走到客厅角落的沙发坐下，开始了真正的信息交换。
这样即使珂珂突然出来，也不会引起怀疑。
——
“聊天记录、U盘里的视频、还有林晚晚日记里提到的‘私人聚会’和身不由己……”韩琪压低声音，脸色难看，“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件事——公司高层，很可能以资源为诱饵，强迫林晚晚进行性招待，为某些权贵人物提供‘服务’。”
叶彤眼神冰冷，补充道：“而她不肯完全屈服，或者试图留下证据反抗，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
那面让她害怕的镜子，可能只是警示，她的死，绝对不是什么自杀！”
这个结论让两人心头沉重。
这不仅仅是谋杀，更是对一个年轻生命最肮脏的践踏。
就在这时，叶彤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与韩琪对视一眼，按下接听键并打开了免提。
“叶经纪，我是张皓。”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平和，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今天的追悼会，辛苦你了，一直陪着珂珂。”
“张经纪客气了，”叶彤语气轻松，仿佛在聊家常，“这都是我分内的事。倒是您，忙前忙后的，还要分心应付那些……空穴来风的谣言，才是真辛苦。”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张皓的声音依旧温和：“谣言止于智者。只是这圈子里人多口杂，有时候事情传着传着就变了味。
叶经纪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引导珂珂，让她别被一些不实的信息影响了心情，毕竟她年纪还小，未来的路还长。”
“那是自然，”叶彤轻笑一声，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恭维，“有张经纪和公司这么‘周到’的照顾，我相信珂珂一定能感受到‘温暖’，不会胡思乱想的。至于那些谣言嘛……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您说对吧？毕竟，晚晚那么‘阳光开朗’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人忍心伤害她呢？除非……真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苦衷’？”
她特意在“周到”、“温暖”、“阳光开朗”、“苦衷”这几个词上加了微妙的语气。
张皓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叶经纪果然通透。不过有时候，知道得太多，路反而不好走。
就像晚上走夜路，灯太亮，容易晃着眼，还是适可而止比较好，平平安安才是福。”
“张经纪提醒的是，”叶彤从善如流，语气却拐了个弯，“我这个人吧，没什么大志向，就盼着身边的人都好好的。
所以啊，谁要是让我或者我在意的人‘走不好夜路’，那我可能就得想办法，多找几盏更亮的灯，把路照得清清楚楚，免得……一不小心，踩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电话那头陷入了更长的沉默，几乎能听到张皓压抑的呼吸声。
几秒后，他才重新开口，语气依旧平稳，却彻底没了笑意：“叶经纪好口才。那就……祝你和珂珂，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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