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可这是人心啊，哪是一句话就能框死的？
想着想着皇帝陛下就郁闷了。
如果崔嫣是婉妃之女，那她的生父又是谁？先皇，还是那个情夫？
就算他跟崔嫣没有血缘牵连，他也是婉妃灭族之人的儿子，直白点说，他跟崔嫣有不共戴天之仇。
王嬷嬷眼观鼻、鼻观心，见着萧钰的脸色未变，继续道，“奴婢记得，皇上小的时候养过一只獒犬，对它甚是喜爱。獒犬凶悍，一生只认一主，不为皇上驯服，最后抑郁而终。”
王嬷嬷想，如果萧钰也爱着崔嫣，必定能够听懂自己这番话。
萧钰问，“嬷嬷，你是想让朕放手么？”
萧钰摊开手掌，暖暖的烛光就均匀洒在掌心，似有一手金华，又似全无一物。
“老奴只希望陛下能够开心快乐，娘娘能够平安幸福。”王嬷嬷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那是生命的组成部分，无论是谁，都无法避免。婉妃如此，皇后亦是如此。而皇后娘娘的过去，是皇上未曾参与的。”
萧钰还是叹气，“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
就像他，亦是有着一身的秘密，这秘密，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可是他能拒绝吗？
不能的。
如果有一天，崔嫣因为他的秘密离开他，他又当如何呢？
萧钰又问，“嬷嬷，朕要如何做？”
从小接受的帝王之道，让他习惯做一个决策者，如此按捺着性子咨询他人，这还是第一次。
“陛下不妨用心想想，定能知道答案。”王嬷嬷说，“皇上不是先皇，娘娘也不是婉妃。”
婉妃心里没有先皇，娘娘心里未必没有皇上。
用心想想？萧钰凝眉。
他的人生每一步都是规划好的，在崔嫣之前，从未有过一分一毫的意外。
放任，他做不到。
放手，他更做不到。
帝王之家，九五之尊，尊贵无双的背后是无边的孤寂和冰冷，她的出现，就像是黑白世界里的一抹明亮的色彩，让他整个生命都活泛了起来。
他喜欢她。
喜欢她坚韧不拔的傲骨，喜欢她治病救人时身上圣洁的光辉，喜欢她偶尔展露的娇憨姿态……
萧钰原本松开的手，又握得紧紧。
全身的血液似在瞬间被点燃，薄唇更是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
就算崔嫣爱着萧长胤，他也会亲手将他抹去，在她心上刻上自己的名字。
就算最后还是不能相守，他也要做崔嫣生命里最浓墨重彩、无法遗忘的一笔！
“多谢嬷嬷的糕点，朕很喜欢。”
就像嬷嬷说的，他是他，父皇是父皇。
父皇夺人妻室，他萧钰现在是崔嫣名正言顺的丈夫。
萧钰在脑海中将他跟崔嫣相处的全部过往整理了一遍，新婚之时给她难堪，身份对她有所隐瞒，除此之外，再没了。
还不至于无可挽回。
游戏，才刚开始。他是看中的猎物，还从未失手过。
王嬷嬷说，“皇上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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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钰：禽兽和尚，为何如此虐朕！
某僧：因为你是男配啊。
萧钰：男主是谁？
某僧：我，英俊潇洒、邪魅狂狷的圣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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