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艾伯特作为三代,血统纯正,在血族中地位崇高,是硕果仅存的五位亲王之一。他出去一趟,回来没了半边身体,紧急入棺,血族的长老团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天亮之前,血族方就已经拿出祖传圣器,急哄哄地杀到了血猎联盟,而联盟首领得到帝修的电话,第一时间就召集血猎严阵以待,顺带派人把帝修接来保护起来。
帝修:倒也不必。
进了大楼,老熟人——任务部的老者已经等在电梯口,刷了一下卡,没按楼层,电梯便下去了。
帝修第一次来便将这里拿神识扫了一遍,自然知道地下是什么情况,总结来说,避难所。
电梯下降得很快,带起一阵失重感,帝修以神识扫到下面还有十几个年轻血猎,心底不免升起荒诞之感。
像是觉得打不过,所以要保护好有生力量……
他问老者:“今晚会打起来?”
老者拄着拐杖,站得很稳,头也不回地点头。
“打不过?”这才是他想问的重点。
这句话就扎心了,老者摇头,肩膀却塌下去一点:“能打过,但每发生一次这种级别的冲突,对联盟来说都会伤筋动骨。”
帝修总结陈词:“惨胜。”
“叮——”
老者走出电梯,制止住要过来的年轻血猎们,长叹了口气,转身深深地望着帝修:“钟,我能感觉到你又变强了,告诉我,你需要多久,才能比你父亲更强?”
“现在。”
老者一怔,听闻过钟家大名的年轻血猎也齐齐一顿,看向这位大言不惭的同龄人。
帝修抽出一张普通的符,注入灵力,灼热的火焰瞬间将空气也烧得扭曲,热浪滚滚,将老者和年轻血猎们吓了一跳。
“这是……符?可为什么是白的?”老者有些迟疑地问道。
“成本低,威力略弱。”
帝修从兜里抽出一叠黄符,递给老者:“改良了一番,遇邪物便会触发,任何人都可用,但因为没有灵力,威力应当和我用白色的符差不多。”
老者错愕,半晌颤抖着嘴唇问道:“你不是不……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共同对抗血族的过程中,钟家也曾试图让其他血猎利用符箓对付血族,但没有灵力催动,这些符箓在他们手里也不过废纸一张。
“我知道,我不需要这虚伪的和平,我要他结束。”他语气平静,仿佛在说的只是捣毁一个蚂蚁窝。
要获得胜利就获得彻底的胜利,血族又不是魔族那种能无中生有的,帝修没理由打一半,留着他们几百年后再逆袭。
以血族的角度,这就是典型的反派言论,还是终极BOSS级别的,站在血猎的角度,他这想法也着实激进,但哪个血猎不是这么希望的呢?
能一劳永逸地解决掉血族,谁乐意看到他们时不时出来祸害同胞,甚至有时候死的就是他们身边的同伴。
人类一直以来都处于被动之中,但凡有血性的人都忍不住这种窝囊火,又偏偏必须忍,尤其在钟家夫妇去世,血猎联盟一下子减了两员大将之后。
老者握住手里的符,压抑住激动的心情,对一个年轻血猎说:“杰克,你来替他处理伤口,我去找首领。”
此时,距离血族长老团到来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首领和老者一通密谈,上到了二十层,是首领的办公室,但在书架后面,竟然还藏着一个装修成卧室的密室。
卧室的床边亮着一盏橘黄色的台灯,旁边坐着一个人,那人手上拷着加粗的手铐,下半边脸戴着黑色铁面具。
他闭着眼睛,很瘦,像是得了厌食症的患者,瘦骨嶙峋,仿佛只剩下一把骨架。他身上有不少伤,新伤叠着旧伤,留下一道道狰狞的疤,几乎看不出一寸完好的皮肤。
听到有人进来,那人睁开眼睛,却是一片浑浊的红,原本安详的神态骤然狰狞起来,眼底闪烁着对血液的觊觎和贪婪。
他呼吸变得很重,“呼哧呼哧”,却突然掐住了自己脖子,手背青筋暴起,强行转过身去撞墙。
半晌,他呸出一口血沫,眼底恢复清明,只是血红却一直无法褪去。
他若无其事松开手,将歪斜的台灯扶正,就着这姿势,抬头哑声笑道:“老伙计们,好久不见了,是研究出新武器了吗?在哪呢?快让我瞧瞧。”
老者靠近,拿出一张黄符,那人认了出来,又是笑:“这不是钟的符吗?你怎么拿着它?”
“这是他儿子画的,据说只要贴上、便能触发。”
那人吹了声嘹亮的口哨:“不是说钟家小子不会画符吗?算了,让我试试效果,看看这小子有他父亲几分本事。”
二人看着他,眼底闪烁着复杂难言的情绪,他们知道成功了,他也能得到解脱,是好事,但他毕竟也是他们一起并肩作战过的伙伴。
“嘿,老伙计,别这样看着我,我真要是死了,你们该为我高兴。拿这一条命换千万个血族的命,可真太划算了,这条让我恶心的烂命,哼。”那人眼底闪过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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