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曾经说过，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绿衣不懂安慰，但他知道，此刻应该说什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大哥不止一次懊悔自嘲心盲之举。”
“我从未怨恨过大哥。”
黑衣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认真，“大哥的未来，注定了荆棘丛生，若心思单纯，恐怕也不会有今天。”
顿了顿。
“更何况，当初在狐不归前辈面前，是大哥的信任，给了我机会。”
黑衣双眼出神，好似在回忆，那日所发生的事，历历在目，“我虽然不懂情感，但我知道，那时我应该是高兴的。”
身为道法化身，不会有委屈，自然也就不会有怨气。
同样，他们也失去了喜悦和感动。
是福是祸，因人而异。
但以王游的性格，黑衣等化身，是他的手足兄弟，而非物件，永远不会随意苛责和驱使，正如黑衣他们，也不会因为得不到任何情绪反馈，便生出任何阴暗。
这，算是双向奔赴。
“所以，你更应该要好好地。”
绿衣语重心长地说道。
“此前，我以为，只要我不动用死气，便不用在意那声音的蛊惑，就连大哥，也不会受到负面情绪影响。”
“可在跟第五天钧战斗后，我明白，大哥他选择的这条路，比我想的要难。”
“我不懂什么叫权衡利弊。”
“更何况……”
黑衣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杂草灰尘，“只要大哥无事，我又死不掉。”
绿衣微微抬头，看着黑衣脸上的坚定。
最终，露出笑容，也站了起来，四目相对，伸出手，“那我们一起努力。”
“好。”
啪的一声，他俩手掌相握。
黑衣看着一个方向，显然打算继续赶路。
而这时，忽然想到什么，不由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别忘了，死气本就是这天底下，最为执着之气。”
绿衣白了黑衣一眼，“过去，你以躺平来抵御死气的影响，可那日与第五天钧战斗后，消耗巨大，你再也无法像之前那般从容，越压制，反而会适得其反。”
黑衣点点头，深表赞同。
无论是灵体，还是死灵兽，他们何尝不是哪怕失去自我，也要再战一世的执着？
“而且……”
绿衣顿了顿，打趣道，“你那么懒的一个人，又怎么会主动提出赶路？”
“额。”
黑衣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最后，故作幽怨地看向绿衣，“别忘了，你刚才可是答应过我，去跟大哥说，让我红尘试炼的。”
“好，一定。”
或许是解开心结，语气也轻松许多。
今日大吉，不止一人，得以升华。
……
几日后。
一众灵兽，看着远处的羽灵宫，围在一起。
王游在干吗？
这是他们经过几番讨论，也没有得到结果的话题。
“游哥的境界，不是需要得到凶地就可以吗？”
大鹅铁锅瞥了一眼身旁，捧着话本嘿嘿傻笑的句芒，随即转头到另一边，询问起渡鸦钢蛋。
“我不知道。”
渡鸦钢蛋正在梳理着翅膀，眼神中带着沮丧。
刚刚经过与彤鹤“友好”的交流，彻底坐实了他是既骂不过，也打不过。
当然，倒不是金乌不如返祖真凰的彤鹤。
只是，这几日彤鹤没有见到羽灵筠，心情比较烦躁，而“碎嘴子”渡鸦钢蛋，好巧不巧，直接往枪口撞。
而渡鸦钢蛋，一直在负责“老龄化”的研究。
“我也不知道。”
感受着大鹅铁锅的视线看向自己，徐元率先开口。
“可惜太一在闭关，要不然让他划开壁垒，进去瞧瞧了。”
王炎双手托腮，歪着脑袋，叹了口气。
……
就在一众灵兽胡思乱想之时，羽灵宫内。
王游和羽灵筠倚靠在竹屋前。
十指紧握，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游。”
许久，羽灵筠侧头看向王游，“时间到了。”
“你确定对你没有任何影响？”
王游眼中带着担忧。
“又不是第一次了。”
握了握王游的手，羽灵筠眉眼带笑。
“要不再休息一会儿，也不着急。”
王游想了想，抬手将羽灵筠额角的碎发挽在耳后。
“你所要走的路，危机四伏，本不该顾虑儿女情长。”
羽灵筠很珍惜那语气中的柔情，但她不想成为王游的累赘。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那未来一角的画面，在她内心深处埋下害怕的种子，而如今的幸福，患得患失，便让种子生根发芽。
唯有幸福之人，才会憧憬未来。
同样，也只有享受过阳光的人，才恐惧黑夜降临。
王游理解羽灵筠的担忧，其实在他看来，无论最后结果如何，过程才是最重要的。
过去，他讳疾忌医，可随着心境升华之后，他明白了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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