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在苦恼似在纠结。
“想他妈什么呢?我问你话呢!说话啊!”
刘宝柱又踹了他一脚。
丛也眼底有什么在发酵,最后说道:“她们、她们应该是没看上你。”
“你说什么!?”
“之前我和她们一路,把她们介绍给地痞逃犯,她们都是很愿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们这么看不上你。”
刘宝柱猛的站起来,被烛火照映的脸庞一瞬间狰狞的如同恶鬼。
“爸,你听见了吧?那群臭婊子!她们宁愿跟地痞跟逃犯,也不跟我!她们和那些贱女人一样,嫌我穷!嫌我没本事!她们、她们全都该死!”
那老头依然在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宝柱一看他那样更生气了。
老天爷真是不长眼睛!
那么好的异能,为什么不给他!为什么要给他这个老不死的爹!连沟通都费劲!
他心中满是抱怨,走到老头跟前蹲下了身。
“爹,帮帮儿子,儿子给你生孙子,生好多孙子,好不好?”
“孙子……孙子……”
老头终于开口了,浑浊的双目闪过一抹光亮。
“孙子!我要抱孙子!秀玲呢?抱孙子……”
“爹!秀玲不管用了,秀玲死了,你要是想抱孙子,你就帮我。”
“帮你……爹帮你……你是爹唯一的儿子,孙子……抱孙子……”
他们两个一个坐着一个蹲着,抱头私语的样子落在墙面,形成了一道影子。
随着烛火的摇曳,那影子也仿佛活过来一般,变的不像人形……
……
这一晚上都很安静。
几人都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起来用了早饭,准备离开时又有人来了。
这次来的是那老头一个人,手里还捧着什么东西。
几人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那老头却走过来直接跪到了地上。
“对、对不起,我儿子错了,对不起,原谅他原谅我们……”
老头头发都白了,走路腿脚也不利索,脸上和手上皱纹密布,处处带着岁月的痕迹。
他跪在那不停的重复,一遍一遍的道歉。
蓝溪和欧阳立立马上前去扶他。
“老人家,不用跪下,你儿子犯的错你跪什么!”
“起来快起来,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可以给我们下跪。”
他们两个连拉带劝,但不管怎么说,那老头依旧执拗的跪着,嘴里一遍一遍的重复。
“他应该是得了阿尔茨海默症,也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
“那岂不是说不明白了?那也不能看他一直跪在这啊。”
末世时间还不长,他们几个骨子里也都是心好的人。
看一个可能比自己爷爷奶奶年纪都大的老人家,跪在面前认错,那感觉属实难受。
“好了好了,我原谅了好不好?您快起来吧,别拦在我们车前面,我们要走了。”
“原谅?你们、愿意原谅我们了?”
老头终于有了些别的反应。
几人可能是想赶紧离开这地方,更可能是不想和一个阿尔茨海默症掰扯对错问题,都点头应道。
那老头没起来,但是从抱来的兜子里掏出了几瓶矿泉水。
“喝水,喝水,道歉,这是我的赔礼,对不起你们。”
老头笨拙的把水瓶拧开,送到他们每个人的手里。
手是干净的,蓝溪和欧阳立刚才一直拉着,还带着香皂的味道。
矿泉水是没开封的,是当着他们的面打开的。
老头的病也不是装的,他刚才用异能探入他的体内,大脑上确实有病灶。
都想了一遍,感觉没有疏漏,欧阳立对着其他人点了点头,可以喝。
为了保险起见,每个人都抿了一下,甚至都没把水喝进嘴里,只是沾湿了嘴唇。
除了月月。
她咕咚咕咚喝了半瓶子。
那老头见状终于乐了,起身不再跪求原谅。
他们上了车,再次出发。
只是没有走出一百米的距离,车子突然急刹住了。
欧阳立甩了甩头,努力支撑着身体不要栽倒,虚弱感侵入每一条经络,心脏也扑通扑通的乱跳。
他的异能……不见了。
欧阳立去看车里的其他人。
月月、蓝溪、楚梦、邵笑语……
他们都和他一样,都在惊慌失措的左顾右望。
没有异能的几个女生更严重,浑身的骨头仿佛都支持不住她们的皮肉。
完了。
欧阳立的心里浮现出这两个字。
他们,中毒了。
“哈哈哈哈哈!臭婊子们!让你们看不上老子!还敢拿刀子划老子的脸!现在完了吧!还不是成了老子的俘虏!”
车门从外面被拉开,刘宝柱那张丑陋的脸出现在他们眼前。
他身后跟着的老头还是一脸老实巴交的样子。
嘴里依旧在念叨着什么。
细听过去,不再是一口一句的对不起,而是接连不断的抱孙子。
而在他后面还有一个人。
丛也虽然也是一副被掏空了德行,但是他笑的一脸满足,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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