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外出，地府更加热闹随意了。
远远地就可以听见奈何桥边传来闹腾的声音。
“五筒！”
“七万！”
“跟一个五筒！”
“小祖宗，你稳着点，我感觉……我感觉我这次……终于要糊了！哈哈，哈哈哈……”
抬眸看了眼笑得十分嚣张的牛头，单手支撑着脸颊的女子，扬唇一笑，“是么……”
今日这场三缺一局，是牛头组的。
目的是什么，她心里一清二楚。
无非就是觉得她祸害地府的时间已经够久，想骗她上去凡间祸害祸害凡人。
不拆穿，不是因为脾气好到傻，或是需要看谁谁谁的面子。
而是……
她在地府待了那么多年，什么有趣的地方都去过了，什么好玩的也都玩够了。
现在闲得无聊的每一天，不是听刚下来的小鬼讲生前趣事，就是和牛头他们几个喝酒打牌。
时间一长，到底是有些腻了。
借此上去凡间走走，找找新鲜劲，也好。
放在玉石桌上的手指轻轻弯曲一弹，小巧的白玉麻将就这样跳了出去。女子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凡间……
听说比地府有意思多了。
那张六条跳入眼帘，牛头一激动，没忍住跟着跳了起来，“六条，六条，是六条！哈哈哈……糊了，糊了，我糊了！”
女子说话算话，含笑着站起来，“愿赌服输。”
她那张漂亮的脸，看起来和往常一样的漫不经心，牛头马面和孟婆，却因为摸不清她此时的真实情绪，呈现出了戒备状态。
糟了，糟了，糟了……
小祖宗好像要发飙了！
仿佛一点看不出盯着自己的三双眼睛里面的害怕，女子轻笑。
“凡人一世不过短短几十年，我去去就回，你们不用露出这样一副不舍的模样。”
若是好玩，她就多玩几年。
反之……
上去走一趟，也算是履行赌约了。
牛头，“……”
他们现在这种随时可能被吓尿的表情，像是……不舍？
马面和孟婆皆是身体一抖。
他们怎么忘了……
面前站着的，可是连他们家阎王大人都不敢惹的小祖宗，岂是这般容易就能算计！
阎王大人，您真是害死我们了！
“什么凡间不凡间的……呀，呀呀呀……小，小祖宗，你，你你你……你冷静一点呀！”
“游戏，游戏！这就是一游戏！游戏有输有赢是很正常的事情！小祖宗……之前，之前就是一个玩笑，你千万别当真！”
结结巴巴的马面与强作镇定的孟婆对视一眼，再想起阎王大人离开前对他们的‘叮嘱’，心里忍不住一阵发苦。
一边是地府有着绝对说话权力的大老板，一边是地府谁都不敢惹的小祖宗……
他们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女子嘴角噙笑，看不出有一点生气的意思，反倒是挂上了几分无奈，“别说了！本祖宗向来说到做到，从不耍赖！”
难得一次愿赌服输，怎么都不愿意相信她呢？
马面，“……？”
说到做到？
孟婆，“……”
从不耍赖？
女子左右看了看，有点拿不准方向了，“地府我比较熟，至于凡间……是不是走这边来着？”
本就忐忑的马面和孟婆，心里更慌了。
小祖宗她什么意思？
她，她她她，小祖宗她不会是想要把地府通往凡间的几条路都给毁了吧！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倒是牛头，一贯的单脑筋，忧虑从来不过三分钟，见小祖宗投来不悦的眼神，瞬间忘记其他，赶忙点头哈腰指路。
“对对对，就是走那边，小祖宗你等等，我带您老人家过去……”
女子微微点头，“嗯。”
走之前，女子回头轻轻的扫了一眼带给自己全部记忆的地府，以及一直陪着自己玩闹的几个要好牌搭子。
多少有几分留念。
被扫过一眼之后，马面和孟婆就这样僵在原地，直到牛头送完小祖宗回来，都还是一动不敢动的模样。
牛头，“你们这是……在玩‘不能说话不能动，我们都是木头人’的游戏？”
马面，“……”
拥有这样的同事搭档，时间久了，他的智商会不会也跟着被拉低？
孟婆小心地问，“小祖宗……走了？”
牛头笑，“走了。”
马面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走……走了？真走了？”
牛头一脸肯定，“真走了！我亲眼看着走的！”
马面唏嘘。
不知道从何处来，不知道往何处去……
完全没有记忆的以非人非妖，非仙非鬼地另类状态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更是厚颜无耻扬言要在地府扎根养老的小祖宗。
没有耍赖，没有动用拳头，就这样干脆地……走了？
孟婆皱眉，“真就愿赌服输了？”
瞥了孟婆一眼，马面似突然想起什么，迟疑的翻开一张牌，“如果没有记错，我提前藏好的那张六条，应该……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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