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被窝里面偶尔闪出微弱的光，两个少女正在窃窃私语。
“你看他们两人就因为这样阴差阳错没有表白心意，这要是摊开了说多好啊。”
白玉华看到《红楼梦》宝玉黛玉诉衷肠这段，嘘唏不已。楚曦却没有打断，照她的理解这段二人应该都已经明白了对方的心意，才有了贾宝玉结婚林黛玉想不通宝玉为什么另娶她人抑郁而亡吧。
可是她又不能说两人贵在相知，一切尽在不言中，她怕白玉华代入自己，以为和梁建国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呢。
“表白了又有什么好？徒增烦恼罢了。这世间男子又能如何，还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可别看书看魔障了。”
“若是没有宝姐姐，你说他们俩能成吗？”
白玉华脸在发烫，心扑通扑通地跳。
“没有宝姐姐，也有云妹妹，琴妹妹，何况这个男的性格太过软弱，看见她爹屁都不敢放一个，你觉得他会去争取吗？”
楚曦见白玉华的脸在灯光下越发红润，不会是想着梁建国如今没有父母在身边好行事，还得下猛药啊。
“我打个比方啊……”
“你说啊。”
“你看知青梁老师，我只是打个比方，你可不能告诉他啊，不然我以后可不敢见他了，我们拉钩。”
白玉华心怦怦跳，仿佛有什么要脱口而出，赶紧压下自己的好奇心，和楚曦拉完钩声音颤抖让楚曦说。
“看你吓得这样！”反正就是不往暧昧的方向引，“你看梁老师算好吧，一表人才又有才气，我以前也有过念头……”
“啊……”
“你小声点，”楚曦一把捂住白玉华的嘴，手指比到嘴巴发出嘘的声音，从被窝里面爬出来往窗外看了看，见外面没有动静又窝了回来。
白玉华慌乱不已，没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也喜欢梁老师，她光明正大说出来了，那自己那点小心思还好意思说出来吗？小曦对自己这么好，自己这样成什么人了！
“那你……现在……还有想头吗？”
楚曦没有回答，只是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他是很好，可是他是上海人，他不可能一辈子在农村的。”
得益于楚曦洗脑，白玉华已经相信上面有政策只是没说，让年轻人锻炼锻炼就要让他回去。
“你看这书里林妹妹还是当官的女儿呢，亲姥姥再喜欢有什么用，舅妈想要宝玉娶姨妹妹，还不是因为宝姐姐家有钱，落魄了谁还管你以前怎么样，何况还是个孤女。你说梁老师就算不顾父母之命娶了个农村的，他以后回了上海父母能同意？你看我们村里的玲姐，婆婆不同意还不是离了婚，这还是门当户对呢。”
玲姐白玉华知道，他们小两口子好像还是两情相悦呢，可惜婆母就是死不同意，要死要活的，还要断绝关系，最后硬生生把小两口拆散了。
玲姐还在等破镜重圆，没想到她男人的又娶了个新的呢，现在玲姐家里又放出风声重新找婆家呢。
白玉华点了点头，自己是孤女，别人怕负担还要挑剔，男方家就算娶了也暗戳戳嫌弃怕补贴娘家吧，这种事也不少。
楚曦翻过身来躺在枕头上，似乎有些丧气。
“你看他身边女知青少吗？就说今天坐在你旁边的玉芬，她不就喜欢梁老师，还有其他我们不知道的呢，村里不也有些女孩子对梁老师有意思，说话都脸红红的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似的。”
白玉华脸更烫了，她知道为什么今天对着赵玉芬心里不舒服了，她平时看到梁老师也脸发烫，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不知道楚曦看出来了没？
“可是梁老师没有表现出喜欢她们啊！”
“可是他也没拒绝啊，换了是你，要是有男的喜欢你跟你献殷勤，你又有喜欢的你会拒绝吗？”
楚曦默默了埋了个坑。
“我肯定会啊！”白玉华一说完又心虚起来，“我是说假如啊！”
“这不话赶话吗？换了是我肯定也会拒绝的，可是你看梁老师也没拒绝别人对他示好，有可能是他目前还没有喜欢的。”
“真的？”
白玉华又升起希望，他可能目前没有喜欢的，那是不是自己还有机会？
“也有可能他谁都不喜欢，所以才对谁都差不多。”
楚曦看到白玉华的脸刷得一下就白了，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我自觉配不上他，也不敢肖想，还不如找个老老实实的愿意一辈子对我好的人，才华嘛又不能当一辈子饭吃，我爹都说了听人劝，吃饱饭！”
姑娘，你醒醒吧！别像上辈子把命都搭上了不知道啊，大把的男人又不是梁建国一个。
“可惜宝哥哥这样的人，只能活在书里了……”
“还好他只是活在书里，不然一边有了小妾一边和林妹妹好，一点也不耽误他，我可消受不起……”
好吧，冷水从头浇到脚。
“睡吧，明天我们早起去割猪草……”
楚曦睡得安详，白玉华辗转反侧也终于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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