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五刻,秦府后院凉亭,檀香袅袅升腾,氤氲的烟雾在雕梁画栋间弥漫开来。
秦明与李渊相对而坐,一壶清茶置于石桌之上,茶汤澄澈如琥珀,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二人虽看似闲适,却各自心怀千般思量。
窗外传来几声鸟鸣,清脆悠远,更衬得厅中气氛沉静如水。
秦明沉默许久,轻叹一声,缓缓道:
“老头,你就别给我出难题了,行不行?”
李渊闻言,轻叹一声,缓缓放下茶盏。待他再次抬眸时,眼眶已微微泛红。
“她自幼被我娇惯着长大,这些年嫁到裴府,本以为能享些安稳日子,却不想....唉。”
李渊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痛楚。
“如今裴家衰败,裴家大郎为了光耀门楣,又随军出征,将她一人留在府中,孤苦伶仃,受尽冷眼与欺凌。”
言语间,李渊捶了捶胸口,声音哽咽道:
“我这做父亲的,看着实在心疼!我心中有愧啊!是我害了她!”
秦明见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伸手拦住李渊,无语道:
“行了,行了,您老这戏演得也太过了。”
“不是我说,您老连瞎话都编不利索,就别在这儿忽悠我了!”
“她可是大长公主,以她的权势和地位,谁敢欺凌她啊!她不欺负别人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还说什么‘孤苦伶仃’。”
“这番话说出来,您老自己信吗?”
李渊闻言,脸上的悲戚之色不减反增。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一股岁月的沧桑与无奈,轻叹道:
“子非鱼,焉知鱼之苦?”
“她虽是朕的女儿,但在感情方面也是一个弱女子,她也有七情六欲,也需要被人关怀呵护啊!”
“而不是整日独守空闺,以泪洗面。”
秦明听罢,忍不住想要反驳一句:“这些都是她咎由自取!”
毕竟,军中盛传,临海大长公主强势霸道,在裴府那可是横行无忌,甚至传言她在公主府养了....
(咳咳...秦明表示:不信谣不传谣!)
也正因如此,裴律师宁可栖身军营,与麾下将士同甘共苦,也不愿去公主府与她共处一室。
这也是为何秦明第一次见到临海大长公主,便出言讥讽她,配不上裴律师的原因。
更是今日非要赶在李渊回蓝田之前,提出让临海大长公主回公主府的原因。
只是这些伤人的话,秦明在对上李渊那恳切的眼神时,终究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秦明轻叹一声,指尖轻扣茶盏边缘,发出细微的“嗒嗒”声。
“老爷子,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她毕竟是裴家的人,倘若是一直留宿在秦府,实在欠妥。”
“此事,若是传出去,难免会引发诸多非议...所以...”
李渊不等秦明把话说完,便挥手打断,声音沙哑道:
“不,你不懂。”
“朕膝下育有十余位公主,然唯独容儿眉目清秀、神韵隽永,宛若秀宁再生。”
李渊停顿了一下,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眼时,眼里隐隐泛着泪光,尽显哀伤之态。
他缓缓开口,语调低缓却透着一丝乞求:
“明哥儿,朕老了,没有几年好活了。”
秦明闻言,心中微微一震。
他没想到,在李渊宠溺临海大长公主的背后,竟还隐藏着如此不为人知的隐瞒。
“朕这一生,见过太多生死离别,也尝尽了皇权背后的孤寂。”
“年轻时总以为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便是人生至境。”
“可到头来才发现,这所谓的‘至尊’之位,不过是囚笼一座。”
李渊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岁月的重量。
“朕这一生,为了成就霸业,亏欠太多人,也辜负太多事。于容儿,朕尚可稍作弥补,然则秀宁她...她...”
言及此处,李渊双掌掩面,情绪如决堤之水般汹涌而至,几度哽咽难抑,悲从中来,竟至泣不成声。
那深埋心底的痛楚与感慨化作无声的颤抖,令他语塞唇颤,无论如何也难以续接话语。
秦明见李渊这位大唐的开国之君,此时竟如此失态,心中唏嘘不已。
他轻叹一声,缓步走到李渊身侧,缓缓落座,轻轻拍打着李渊的肩头,语气也柔和了几分: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您老,节哀。”
秦明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似是在安抚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又像是在劝慰一颗被岁月磨砺得千疮百孔的心。
“唉,是孙儿不明就里,言语无状。”
“之前的话,就当孙儿没说过,日后我也不会再提!大长公主是回她公主府,还是跟着您老回蓝田,全凭您老做主,行不行?”
李渊闻言,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颤声问道:
“此言当真?”
秦明微微颔首,眸中闪过一丝无奈,正色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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