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城把三个人的照片往罗凤霞的办公桌上一摊。
年少时候的模样和现在总归是有差别的。
罗凤霞半眯着眼盯着照片看了半天还是没能想起来三个人的名字，就是觉得有些眼熟。
“这三个人是？”
武城伸出手，从左到右，指着照片：“丁毅、柏月、杨玲。当年你们学校施暴案的当事人！”
一提名字和事件，罗凤霞的记忆瞬间就被勾了出来。
“哦……我想起来了！怎么了警官？这三个人犯事儿了？”
武城：“当年施暴案，杨玲是不是受害者？”
这么多年过去了，罗凤霞也是有事说事，叹了一口气，拿起杨玲的照片颇为同情的说道：“这孩子确实可怜！丁毅和柏月家里有钱有势，她被打了却只能被迫转学逃离，学校这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就那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解决了！”
武城：“除了丁毅和柏月，其他施暴学生你还记得名字吗？”
罗凤霞想了想，弯下身在抽屉里翻了半天，找出一张毕业照，对照着背后对应学生的名字给武城指道：“还有这几个，家里条件都不错，上学的时候成天在一块鬼混！比他们三个高出一级！”
武城看了一眼那几个高年级学生的模样，再扫了一眼对应的名字，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些失望。
在来这里之前，他甚至想过有没有可能，被杀的六名学生就是当年施暴案的其中六人，丁毅和柏月因为帮了杨玲获得奖学金和助学金，而免于一死？
说到底，在武城的心里，杨玲的嫌疑还是挺大的！
任何可能他都想验证。
可当他看见毕业照上那些陌生的名字和面孔后，迅速砍掉了之前设想的可能。
武城：“那行，你忙吧！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从罗凤霞这里得到的结果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突破，只是间接性的证明了杨玲话里的真实性。
一出学校，李岩的电话过来了。
“头儿！指纹对上了！是杨玲的！”
“不过，杨玲和柏月确实有不在场证明，她们的舍友都说两个人当晚在宿舍休息！丁毅那边不在场证明无法判断，您看……”
武城听了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没说什么，挂了电话，开车就去了音乐学院！
按照如今的线索，有两种可能。
一，凶手是杨玲，丁毅和柏月迫于某种压力答应帮她隐瞒。
二，杨玲并非凶手，长期受到压迫的她养成了逆来顺受的性格，对其他两人言听计从，丁毅和柏月才是主谋。
可是，动机呢？
武城想不明白！
因为5只装有血液的玻璃瓶上提取到了杨玲的指纹，警方第一时间就将人请到了学校单独安排出来的办公室。
同时对杨玲的宿舍进行彻底搜查。
最后在厕所的储水桶里发现了被裹得严严实实，泡在水里的5部手机。
武城到的时候，李岩已经将所有手机开机了，手机里的内容看得李岩头皮发麻！
他怎么也无法想象，一个人前后会有那么大的差别！
“审的怎么样了？”武城一进来，所有人齐齐抬头，包括杨玲。
她坐在那里，笑着看向武城，那种感觉和那张陈征发给他的血腥照片别无二致！
从毛孔里渗出来的阴森感将杨玲笼罩在里面，即便从窗户外面照射出来的阳光亮的刺眼，依旧没法给与杨玲温暖的感觉。
李岩将其中一部手机递给武城，“她什么也不说。”
五部手机里都有印象之城的APP，那个自杀群也解散了。
五个人和杨玲的聊天记录也删掉了。
但是每个人的手机里都有一段视频，是专门录制的每一个人的死亡过程。
不过，没有陈楠的。
武城一一看完，凌厉的目光陡然射向杨玲，快步的走到女孩跟前冷声道：“手机拿出来！”
杨玲勾唇一笑，直勾勾的盯着武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翻到相册，递给了武城。
她说：“警官似乎很意外？”
武城拿过手机，沉着脸没有接话。
杨玲的手机相册很精彩。
除了陈楠的死亡视频，还有很多关于丁毅和柏月的性虐视频！
受虐人是丁毅和柏月，虐待者正是一直看着胆小懦弱的杨玲！
这一刻，双方的角色似乎反转了过来。
武城将杨玲的手机交给李岩留证，自己面向着杨玲坐了下来。
一天之内，这是两个人第二次对话。
武城面色冷凝，盯着杨玲笑意盈盈的模样良久问了一句，“为什么？”
杨玲轻笑，“不为什么，被欺负的久了，就不允许我反击回去？”
武城：“那六个人何其无辜！”
杨玲无所谓的扯了扯嘴角，“他们谁都不无辜！”
武城：“你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变化？我去过你们的母校，当年的事情你并没有说谎，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一个人从受迫害者变成施虐者？”
杨玲眨巴眨巴眼睛，双手一摊，“我从来都没有经历什么角色转化，从他们逼迫我剥了那只兔子的皮，双手沾满鲜血时，我就爱上了那种感觉！”
“全世界的人都觉得是他们欺负的我，可谁又能知道，每一次挑事儿的都是我？”
“我嫉妒他们！嫉妒他们拥有我羡慕的家庭和朋友，哪怕是经常聚在一起干坏事儿，那也比我一个人被孤立强的多！我身上的伤都是自己弄得，当时他们都以为我疯了自己伤害自己，可又有谁相信他们？”
“当惯了恶人，偶然被当恶人，他们不背锅谁背锅？”
武城：“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深，既然你那么享受那种感觉，为什么要转学？”
杨玲眉毛一挑，“我爸妈要我转学，他们不想惹事儿，我能怎么办？只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上了大学还会再遇到他们！”
武城：“你拿什么控制他们替你说谎？要知道，在你拍摄那些性虐视频之前，他们也不是好对付的！”
杨玲闻言嗤笑：“我这人有个习惯，做一件事情之前会先示弱，然后在对方得意的亮出自己的底牌时，毁掉他引以为傲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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