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痴见旁边河岸上插着的白旗位置过于隐蔽,插在树丛之中,虽河岸这一边能够看见,可河对岸的人未必能看见,这才造成了误会。
他连滚带爬,不顾一身淤泥,爬到半路,一把刀抵在了他脖颈前,使他不敢有太大动作,那人持刀的手一抬,刀锋扎得他立刻慢慢站起,摊开两手向对方表明自己没武器。
那人头戴一顶凉盔,身上只穿着带铁钉的皮甲,面容黝黑,带着草原蛮族特有的两处颊红,眼神冰冷,正要挥刀要砍,这才注意到对方穿着,居然是僧人。
草原蛮族人有相当一部分人笃信佛教,于是他立刻住了手,询问道:“前辘轳不转,后辘轳转!”
这是草原蛮族人通用语,好在行痴与蛮族人相处十年之久,完全能听懂他在问自己是谁,又为何在这里。
他连忙用通用语回答道:“我是夏国的使臣,要求见你们的皇帝,小王子!”
那名蛮族战士立刻把他从泥水中拽出来,交至一名长官面前,那长官似乎官阶极高,骑在一匹浑身玄色,一点杂毛也不带的骏马上。
行痴见地上跪着一溜自己带来的使臣和士兵,神色惊恐慌张,旁边的蛮族人动辄给以恫吓,不断用手中的马刀在他们脸上,头上,一通乱划,一个个满脸血污,神情绝望。
他忙对那名领头的军官说道:“俟斤大人,贫僧乃夏国使臣,受我王之命,特来觐见你们大王!”
那军官一脸诧异,他见对方讲他们蛮族人才会的通用语极为流利,而且还准确叫出了自己的官职,立刻正色道:“你不会是那夏王派来的细作吧,既然你这么讲,又以何为证,不然你就是细作,盗马贼!”
行痴深深明白,草原蛮族人几乎从生下来就与马匹为伍,马既是他们的财富,也是他们的伙伴,所以从骨子里非常痛恨盗马的行为,一旦抓住盗马的人,会处以极端的酷刑折磨至死。
行痴明白,若他不能马上自证身份的话,会随时被处死,忙从怀中掏出印信,给对方看,又指了指跪在地下的众人,忙解释道:“这都是我们的人,不信你就问一下!”
跪在地上的那些士兵和使臣忙七嘴八舌自证身份,可那名军官嫌恶的一摆手,他手下的卫兵立刻扬起手中的皮鞭劈头盖脸砸了下来,他们立刻噤了声。
这时有一名士兵捡到一面白旗,旗杆上刻有夏姓皇室的族徽,这才让那军官点点头,指了下行痴说道:“跟在我们后面!”
行痴这才释然,一旁的士兵牵过一匹马,示意让他骑上去,行痴在草原生活了十年,骑马他倒是会的,可多少年了,他现在多少有些生疏。
他正要翻身上马,身后传来一片哀求声,“法师,大人,您让他放了我们呀!”
行痴见与他来的这些使臣和士兵一个个捆得如粽子一般,他们都是从蛮族刀下逃生出来的人,见自己已脱离了危险,忙苦苦哀求自己。
行痴见状忙去向那名军官求情道:“俟斤大人,他们都是保护我而来,还请放过他们!”
出乎行痴意料的是,这个俟斤根本不为所动,摆了摆手道:“从现在起,你的安全由我们负责,他们……”
说到这里,他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对着旁边卫兵一声耳语,只听这卫兵传令道:“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立刻惨叫声此起彼伏,行痴不忍目睹,只好转过头去,他明白此刻他已无能为力。
不得不佩服这些草原蛮族的战斗能力十分让人心惊胆战,他从龙虎关内带来的一干名,重甲步兵,也只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就被对方骑兵杀得七七八八,全军覆没,大部分人都来不及反应就做了刀下之鬼。
可是这些蛮族,生性残忍,嗜血好杀,犯在他们手里的就别想有活路,尤其是对待中原王国的士兵。
行痴从龙虎关出发,带来一千多号人,到了这里,除了他本人之外,其他人几乎都被这些蛮族,杀了个精光。
他长叹一声,阿弥陀佛,看来此行实在是太过凶险,他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与小王子努力争取一番,希望他能够改变主意。
这些蛮族士兵,全部都是骑兵,凡事没有马匹的那些人,全部都是这些蛮族从各地掳来的奴隶,其中就有从夏国掠来的老百姓,充当他们的奴仆。
这些奴仆,给他们照料马匹,干些苦役,喂马,劈柴,背负沉重的行李,和从各地掠来的财物,从粮食,米面,鸡鸭,牛马,不一而足,而他们却被当牲口一样被对待,三人一组,铁链相接,谁也别想轻易离开。
但这些奴隶一听说来了夏国的使臣,双眼都泛起了惊喜之色,行痴从他们的眼神当中看出,他们都希望自己的国王快点派大军赶走这些蛮族人,好来挽救他们重归自己的家园。
身受国君的重托,承受国民的希望,于一身的行痴知道此行重担在身,夏国的存亡与否就看自己是否能成功劝小王子改变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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