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柒他们几个都虬江河畔的时候,人似乎刚刚走了一拨,只剩下一两个在那边等着。
客栈的袁掌柜主动将他们送到此处,她好像和那何老竿极熟,老远便和他打招呼:“何老竿,这几天生意怎么样?”
何老竿抬起眼看见是她,面『色』缓和了些许——只是些许,整个人看上去还是脾气不好的样子,他将手虚虚一抬,仍旧将旱烟杆咬在嘴里:“托掌柜的福,老汉最近赚的,不过多是些战『乱』的财罢了!”
“老师傅客气了,说什么发财啊,如果不是你,这许多人怕是连这虬江河都过不去呢!”回话的人却是薛拥蓝。
何老竿将烟杆从嘴里抽了出来,睁着一双小眼上下打量了一眼薛拥蓝,吐出一口烟圈:“小伙子说话中听,不过你要渡河,渡钱是决计少不了的!”
梁柒失笑,斜着眼看着吃瘪的薛拥蓝,一时觉得心情大好。
原本正在岸边等着渡河离开的青年轻声道:“这几日四处逃难的少了不少了,对岸长河城,薛将军指挥薛家军奋勇杀敌,使得泊国贼子半月不能进军寸地,不然我那些『妇』孺哪有时间逃走?”
“『妇』孺?那男人呢?”梁柒眉尖微微蹙起。
“哎,稍微有些血『性』的,哪里能弃下自己的家园不顾呢?薛将军镇守边境,却派兵护送『妇』孺孩子都离开长河,确保不会遭受战『乱』之苦。长河以及附近绵城等地,男子则纷纷去到长河边境,助薛将军一臂之力!”说到这里,那男人低下头去,脸孔微红:“在下虽是一介文弱书生,也想……也想不自量力,与薛将军并肩作战!”
梁柒浅笑:“大丈夫,当如是!”
何老竿却已然等不及,看不惯他们在一起嘀嘀咕咕的,高声道:“你们几个走是不走?”
“走走走,怎么不走?”
众人赶紧上了渡筏,袁掌柜将背上背着的包袱递过来:“这里面我装了些干粮,还有一瓶新酿的米酒,你…们带着在路上喝吧,一路小心。”
薛拥蓝浅浅一笑,不知想起了什么,蹲下身子对着刚才说话的青年男子说道:“兄弟,我和你商量件事吧?我这个弟弟最不爱和陌生人坐在一起了,你能不能干脆等下一艘吧?”他说完看何老竿正瞪着自己,于是将手指一指梁柒:“我这个弟弟别的没有,金子倒是不少,船钱定然少不了你的!”
何老竿眉头一皱,正要骂人,却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嘀咕了两句,便站到渡筏尾部,不再搭理他们。
那男子愣了愣,跟着他一起的那人也睁着眼睛看着薛拥蓝,最后却双双乖乖的下了船。
“袁掌柜,你带着他们两个去前面山谷等吧,这里天热,又没个遮挡的,老师傅来回,只怕要大半个时辰呢!”
袁掌柜肤『色』本来有些黑,此时却很容易让人看出,双颊带出的透红来:“好,袁氏便带他们两个,却那边坐坐吧!”
——
—— ——
长竿一撑,渡筏已迅速离了岸边。
原本看着水波如碧的虬江河,此时方知其惊险。浪花滔滔而来,可容七八人的渡筏,坐在上面时,却觉得像是坐在一片小小的树叶上,随波逐流,随时有可能被河水淹没。
梁柒紧紧抓住渡筏的上用来扶手的竹竿,避免自己会被这颠簸的大浪扔进水里去。
她发现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有时间去担心何老竿!她原本还想着,像何老竿这样几乎瘦成一根竿的,怎么能在这颠簸的浪尖上从容自若?她总觉得,当浪花打过来的时候,第一个掉进水里的,肯定是何老竿和他手中那根竿!谁知道一眼望过去,他稳稳当当的站在渡筏尾部,手中一根竹竿便是他与江河对抗的武器。他面无表情的镇定,熟练的手上动作,意外的让人觉得安心。
反倒是自己,总感觉颠簸之间,随时都可能被抛出去。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渡筏已经离开岸边十几米。薛拥蓝本来蹲在她的身侧,却不知是听到了什么,忽然直起身子,右手扶在腰侧。
她正觉得诧异,恰好一个大浪打开,渡筏立刻被抛到半空中。他们所有人都跟着渡筏向上抛弃,几乎是腾空而起。她中午喝完『药』后,果然没有吃下多少东西,此时只觉得胃里也跟着这浪花风起云涌,险些要吐出来。
忽然耳际传来岸边女子惊恐的嘶吼:“小心!”
她下意识的回头去看,还没回过头去,便听见耳际风中传来金鸣之声。薛拥蓝本来站在她的身侧,此时却一个箭步,跳到何老竿的旁边,右手迅速划出。银剑光滑灿若流星,只听‘叮’的一声,一枚羽箭被他击落在江水里。
他刚一避开,梁柒便觉不对,脖子处的衣服被人一扯,整个人往旁边一倒。几乎是同时,一根羽箭擦着她的肩膀,死死的钉在渡筏上,尾端的羽翼还在轻轻的颤动着。
压在胸膛里的心脏,瞬间猛烈的跳动起来,只差一点,那箭便会直接钉进她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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