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听瓜儿说，娘您不是答应王婆了吗？”
“大儿，你听娘说。”
妇人摇头，趁机走上前一把挽住了女娃娃细干儿的胳膊。
“咱们家无依无靠的，娘不答应王婆，那你说李员外还能放过咱们家吗？到时候你几个弟弟要是被抓去关进大牢，你说娘可咋办。”
一听，女娃娃瞬间害怕了，可是心里的害怕也没有妇人掐的她疼。
“娘，那，怎么办呀？爹还不回来吗？”
女娃娃抽抽搭搭的开口问道，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珍珠。
“不回来呢，你爹回来也没用！咱是平民百姓闹不过官老爷！”
妇人说完，又看向身边比自己矮半天的女娃。
“大儿，为了你弟弟，你就嫁了吧，嫁给了李员外，以后你几个弟弟也不会再饿肚子了，李员外今年已经六十了，你说过他还能过几年？到时候他死了，大儿你还能分到银子呢，到时候有银子在手还愁没有人要你？娘跟你说这么多，肯定是为你好！”
说着妇人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两个家丁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还不把九姨太赶快给你们老爷抬去。”
“不要！娘…大儿求你了…”
“银，银子我去挣……”
女娃娃瞪大了眼睛，浑身颤抖着看向妇人，下一秒跪在地上抱着妇人腿哭起来。
“娘！娘我能挣银子！我会绣花了，我我我拿出去街上去买！娘求您别让我嫁李员外！娘……我能挣…”
“你别说梦话了！”
妇人一嗓子吼停下来，女孩儿顿时吓得哆嗦了下身子。
妇人一脸不耐烦，伸出手捏着女娃娃的耳朵揪着说道。
“你能挣多少银子？你个女娃娃撑死一天能绣多少？你能让你三个弟弟上学堂？你今年已经十六了？好不容易遇上这么有钱的人家，把你送去吃香的，喝辣的！你还要死要活的啊？就是你那死爹平日里惯着你！不过今天，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你就是死了！从这悬崖上面滚下去了，你也得给我是李员外的九姨太了才能咽气。”
夫人恶狠狠的放着话，叉着腰，强大的气势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说完，回头瞪了一眼身后的两个家丁，恨不得拿鼻孔吼人。
“还愣着干嘛！九姨太若是今天有什么闪失？回去了我就和亲家老爷说，让李员外非摘了你们俩脑袋不可！”
两个家丁一听，立马走上前来一人按住女孩一胳膊。
压着就要往回走。
“娘！你放过我吧，求您了娘……”
女孩用尽了全身力气挣脱出来，酿酿跄跄的跑到妇人脚边，扯着妇人裤脚悲惨无比的哭求道。
“娘，您放心…”
“云哥哥走的时候说了，他高中了以后就会回来娶我……到时候他就是当官的了，他一定会有很多银子的娘…您就让我再等等……”
“啪——”
女孩儿断断续续的话还没说完，猛地被妇人狠狠的甩了一巴掌，瘦弱的身子跟着被甩倒。
眼里充满了恶毒，说出来话的语气更是充满了鄙夷。
“好你个小浪蹄子，我说怎么现在都有胆子敢自己跑出来了？啊！原来偷偷的早就跟李家那小子私通了！呸小小年纪这么不要脸！”
“娘，我没有。”
女孩儿委屈的捂着脸，眼眶通红，头发凌乱，可是眼里的光却依旧十分坚定。
“我和云哥哥是清白的，我们什么都没有，我们发，发乎情…止乎礼……”
“呸！什么都没有，你还口口声声的说要等你的云哥哥？啊！真是小小年纪看着乖巧，原来什么龌龊事都做尽了……”
“今天幸好你爹不在，你说他要是知道了自己心里听话的闺女，能干出和野男人私下里勾当的事儿，肯定会被你气死！”
妇人阴沉着脸色，恶狠狠的说道。
“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爹大儿真的没做丢人的事…真的……”
女孩脸上的血色一瞬间尽褪，双目空洞，呆呆滞滞的重复着嘴里的话。
妇人厌恶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儿，似乎是嫌方才一番的刺激不够。
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里顿时亮得冒光。
“对了，还有你的云哥哥？哈哈…你还不知道呢吧？我告诉你，李子云是高中了，还是个状元！而且整个李家的人呀，在半个月前就搬到京城里享福去了！”
“这个消息，远近的村子都知道了，你不是说你的云哥哥要来娶你吗？那怎么不和你说一声就走了呀？”
“还怨我说你，没脑子的蠢货！人家指不定哄骗了多少小姑娘说过这话，也就你一个没脑子的傻信……”
“走了？不会的，云哥哥说了不会离开我的，他说过不会不要我的……”
女孩儿不相信的质问，眼里写满了坚定。
“是，以前他是这么说的，那是因为他也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啊！万一没考中，不是还有你吗？可是人家现在考中了，想来身边儿想娶的公主呀格格呀数都数不过来，你还会惦记着你一个村里什么都没有的女娃？”
“罢了罢了，话我今天也已经跟你说到这儿了，难得人家李员外不嫌弃你，你就应该跪天跪地好好感谢菩萨了，知不知道！”
妇人不悦的推推搡搡，两个家丁趁机连忙拿着绳子上前。
结结实实的将女孩儿的双手背后，然后牢牢的捆住。
妇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又瞬间变脸，笑呵呵的走过去，一副母女情深的别离画面。
“李员外盼了你许久，到了李家，你可不能再这么耷拉着脸了。想办法让你的肚子争点气，若是能生下个男孩，你和你这几个弟弟的下半辈子都不愁了……”
“娘……他，他六十了！！”
女孩儿缓缓的抬起头来，猩红着眼眶，近乎咬牙切齿的道。
“六十怎么了？六十那也是男人呀！他既然都有心要娶你了，你就把你勾引李家那小子的手段拿出来，别总是藏着掖着……”
妇人得意洋洋的说着，聚精会神的仿佛已经预见到了以后逍遥的好日子。
没有注意到女孩儿嘴角的讽刺，还有一闪而过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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