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弥陀镇外的结界本来就是乌兰泽尔给自己的下属附身布下的,这会他们皆已成功附身,有没有都不那么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四方合擎阵,也就没在修补结界,想着没几日,结界自然自己就散了。
可没想到,皓月峰那个几年不曾来管事的,居然这次真的下了山看了这结界,乌兰泽尔当初选择弥陀镇就是因为没人注意,李远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丁庆明注意到了这弥陀镇。
才有了后来,许子深他们下山走了这一遭,许子深他们到的时候,李远自己能清醒的时候就更少了,就算是清醒的时候,见着了人也什么都不能说,他不能用柳飞絮和腹中的孩子去冒险,他自觉能做的已经都做了。
后来的事,袁清浅就都已经知道了,自己去了皓月峰,开启了血祭,自己成了祭品,救了这弥陀镇,自己成了世人眼中的女中英杰,也成了魂魄离体,昏迷不醒的自己。
李远不知道的是,乌兰泽尔一开始就是骗他的,已经去世的人,又怎么可能重生,李远眼看着的柳飞絮的尸斑一点一点的消退,都是因为四方合擎阵,将阵眼设在柳飞絮的尸身中,这阵法本就会吸收人的精气,阵眼处便是精气汇集处,柳飞絮得了这精气,尸身自然会发生变化,甚至到最后会尸斑尽退,面色红润,却不会有呼吸,也不会复活,母体如此,腹中的胎儿自然也不会有机会复生。也就是为什么,当初周元培只用了一根银针插在柳飞絮的心口处,这阵法就破了。
乌兰泽尔就是利用了李远对待自己妻子和孩子的情谊,布下了这个局,他笃定李远一定会跳下他设的这个圈套,绝望中的人,但凡看到一点光亮,就会愿意付出全部,更何况,李远子深的愧疚之情太深了。
许子深从头看到尾,表情依旧没什么起伏,袁清浅看得却唏嘘不已,要说,差点导致天下大乱的这场事故,这里面,谁人是大奸大恶之徒?王捷吗?可他根本没动过杀人的心思,他是可恶,可这世上比他可恶千倍万倍的大有人在。
可假如这一切还能重来,柳飞絮不要劝着自己的丈夫去外出修行,李远不纠结于金丹期,安安分分的留在弥陀镇,或者不那么正义炳然不去得罪王捷,再或者王捷没有跟着他堂兄来这皓月峰,也就不会到这弥陀镇,再或者皓月峰肯管一管王捷,是不是,这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这世上没有假如,时光也不会倒流,说到底,应有作为的却为了一己私利不去作为,任由小恶横行世间,总想着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却没想过,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微不足道的恶,也会酿成的大祸。
按理说,这件事被无辜牵扯进来的,是袁清浅,可她最后落得一个好名声,王捷与他的那些个小兄弟一早就赔了命,李远最后也搭进去了自己的性命,而且一直都是弥陀镇有为青年,别人口中称赞的对象,现在却变成了弥陀镇的罪人。
袁清浅觉得自己并不可怜,无论是一心为爱的柳飞絮,还是李远,都要比她可怜的多。
周元培进来的时候,袁清浅还沉浸在李远的故事中出不来,许子深也还捏着信纸,若有所思,周元培没有景知那么拘束,自己推了门就进来了,景知走后,许子深并未再次开启禁制,他自己就在她身边,禁制开不开,都不重要。
周元培轻手轻脚的走到许子深身边的另一把椅子上坐下,许子深也还没缓过神,直到周元培轻轻咳了一声,许子深才看像身旁,微微皱了眉“二师兄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啊?”周元培一点身为客人的意识都没有,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一口的啜着。
许子深看了看他,没说话。
周元培放下了茶杯,看着许子深依然拿着信笺,“弥陀镇的原委看完了?”
“嗯”许子深淡淡点头,将信件随手放在桌上。
“就不想说点什么?”周元培看着许子深问道。
“说什么?”许子深依然是淡淡的模样。
周元培轻笑了一声,“与之一并送来的李远的手书什么的,你没看吧?”
“我看那些做什么。”许子深不甚在意的模样“其实这东西都可不必送来给我,知不知道原委又能如何,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
“你还真是......”周元培有些无奈的摇头“越发越无欲无求了。”
许子深轻微勾了勾唇角,给自己倒了杯茶“还没活的那么洒脱,还是有欲求的,只不过,知道强求不来,也就没那么在意了。”许子深看向依然睡着的袁清浅,眼中流露出的情感不加掩饰。
“哎”周元培叹了口气,有些犹豫的开口“若是......我是说若是啊,”许子深看了眼说话吞吞吐吐的周元培,开口道“师兄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若是清浅一直不醒,你打算如何?”周元培还是将自己心中所想问了出来,这一年许子深越发沉默,总是呆在浮梦园,周元培也越加担心,怕许子深做出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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