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楷脸色阴沉,几乎能够滴出水来,道:“闲话休说,再来出题。”
赵桓假意劝道:“三哥,你我弟兄连得六首好诗,定为世人传唱,不如就此止住,如何?”
“不行!”赵楷否决道。
他又不知会有邀战,如何会准备许多诗词?此时定然用完了!
再则,他欲以我为衬托,安得让他如愿?
思绪转动间,赵楷又道:“小弟连输三城,如何也要拿下一局方好安歇。”
“如此,为兄怕你到天亮也赢不了啊。”暗笑中,赵桓道:“即如此,请出题。”
又跳出一人,道:“此时将将收麦,稻谷未栽,便以稻为题。”
“自无不可。”赵桓不置可否。
赵楷深吸一口气,念道:“水满田畴稻叶齐,日光穿树晓烟低。黄莺也爱新凉好,飞过青山影里啼。”
“又是如此诗情画意,与军国大事何益?”陈禾不屑道。
赵楷置若罔闻,只盯着赵桓看。
“嘉王尚未成年,本该天真烂漫时,不必苛求太多。”赵桓只对陈禾道:“公曾蹉跎多时,且朝野之中多有二陈此等忠直之臣亦不得用。
然君才气不减流辈,岂求田问舍而独乐其身耶?便赋一首水调歌头以赠。
文字觑天巧,亭榭定风流。平生丘壑,岁晚也作稻梁谋。五亩园中秀野,一水田将绿绕,罢稏不胜秋。饭饱对花竹,可是便忘忧。
吾老矣,探禹穴,欠东游。君家风月几许,白鸟去悠悠。插架牙签万轴,射虎南山一骑,容我揽须不。更欲劝君酒,百尺卧高楼。”
陈禾呆了半晌,再次落泪道:“殿下嘉勉,我等定然铭记于心。”
主座上,王诜也是老泪纵横。
想他也是才华横溢,然而一朝尚了公主,任凭他本事惊人,只能壮志难酬,虚度时光。
场中,许多人同样伤感不已。
便如巫羽这样的,历尽千辛万苦方得进士及第,然而或没有空缺,或没有关系,亦或运气不好,只能一直闲置待诏,不知道浪费了多少时光。
只有赵楷,双眼喷火,恨不得把赵桓烧成灰烬才好,嘴唇咬出血尤不自知。
见许多人沉浸伤怀中不能自拔,秦桧暗呼不妙,出来道:“今日乃是晋卿公大寿,理当庆贺,殿下此词甚好,然不合事宜,可否重做一曲?”
巫羽跳起来,喝道:“秦桧,你这奸邪小人,若是自认不如,别人尚且高看你嘉王一眼,却不想只会胡搅蛮缠,一味抵赖。”
“如何便是抵赖?本该如此。”秦桧狡辩道。
“尔等预谋日久,可敢再出一首?”巫羽直接揭穿。
秦桧如何能有?
他们此举,打压东宫名望是首要目的,同时也要替赵楷扬名,好为夺储做些铺垫。
如此,当然要题材广泛,方显得嘉王才学出众,所以一个题材只备下一首诗词。
原以为绰绰有余,定然让东宫进退失据,名望大减。
谁成想赵桓连出三首皆胜,第四次更是说哭了许多人,再不耍赖,如何能赢?
见秦桧沉默不语,巫羽冷笑道:“怎么,理屈词穷了!”
赵桓暗觉好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且再做一首活跃气氛亦无不可。”
稍微沉吟片刻,赵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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