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冷漠的盯着她:“我凭什么信你,如果这药是你下的呢?”
长欢笑的清淡:“你冰雪聪明,竟然也会说这样的蠢话,如果是我做的,我还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做什么,我只是想让你杀了皇后。”
江淮道:“你和她有什么仇。”
长欢笑的意味深长:“江淮,只要我宁容姬不死,是绝对不会放弃这大汤的储位的,我势必要成为第二个昭平皇后,所以我要借刀杀人。”
江淮皱眉:“我凭什么替你杀她?”
长欢很是了解江淮的脾性,只平静道:“反正我方才已经把暗害郭瑾的真凶告诉你了,你可以不替她报仇,这与我无关。”
长欢复又轻笑,因为她知道,江淮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你知道……你东山再起的机会,微乎其微。”江淮道。
长欢轻轻眨眼:“我会用我的余生去斗。”
“不必。”
江淮把袖子里的那个瓷瓶扔给她:“把这个喝了,保住性命,我自会安排你。”
长欢拾起那个瓷瓶:“这是什么?”
“保命的药。”
江淮漠然道:“广邳贤王慕名你已久,便是你伤了容貌也不改痴心,既然不想嫁去漠岭,就嫁去广邳,贤王有兵权,可以满足你的欲心。”
长欢紧握着那瓷瓶,严肃道:“可我要的是汤国君位。”
江淮冷笑:“不去广邳,现在就死。”
她的态度不像是说假。
长欢端详着,浓密的黑色睫毛微微颤抖,几秒后打开那瓷瓶,将里面的几滴冰凉液体吞入体内,重喘了两口气:“你当真愿意送我去广邳?”
江淮轻应:“当真。”
长欢嘴角勾起一个妖媚的弧度:“没想到……你在朝上已经如此霸道了,看来我想扳倒你,怕是难于上青天了。”
江淮垂眸复又抬起:“你多亏生成了女子。”
说罢,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长欢则重新躺下,感受着药力流窜,那液体所过之处皆如甘霖灌溉旱地,使得四肢舒爽,仿佛重获新生一般痛快。
轻缓两口气,她笑了笑:“果然是个顾念旧情的人,江淮啊江淮,你这辈子若是输了,必定是输在这份情谊上,正如我一般。”
空旷的断月楼里,呢喃着她的细语。
…
长欢下嫁广邳的事情皇帝很快便同意了,这倒不是江淮施压,而是他身为父亲还是疼爱这个女儿的,若她不是为了权欲而丧心病狂的话。
总不能一直把她关在断月楼里,而大汤也容不下她的狼子野心。
而长欢的命虽然捡回来了,但仍需要静养,下嫁的日子便推迟到了第二年的春季,日子流水般的过,良辰吉日眨眼便到了。
长欢想自己走去,遂浩浩荡荡的送亲仪仗便停在了天武门外,她着一身血红嫁衣,驻留在长街上,眺望着那来时路,在静静的等着一个人。
不多时,江淮便出现了。
她硬撑着残破的身子又熬过一个冬天,便更显消瘦憔悴,但此时此刻,江淮的脸上竟然有着一抹平静与放松,甚是少见。
江淮瞧着不远处的长欢,那人一身鸽血嫣红,在这死寂铁青的皇城里显得异常鲜活,那层层叠叠仿佛红云,头梳玲珑繁复高髻,上配奢华金钗,左脸上为了掩疤而继续戴着那面金制遮具,镂空花样的后面,是她欲望无穷的眼。
冗长狭窄的长街上,她像是一抹燃的正盛的火苗,所过之处皆热烈。
“君幸。”
长欢平淡道:“知道我为什么不叫迎亲仪仗去断月楼吗?因为我在等你。”
江淮并不靠近,只是道:“旧交一场,来送送你。”
长欢的笑容十分惊艳:“好。”
可谁知,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就这样久久对视,似是在祭奠幼年交情。
“好了。”
长欢笑道:“本公主走了。”笑容微敛,“只是江淮你要记住我今日的话,只要我宁容姬还活着,就不会放弃这汤国君主之位,就算去了广邳,我也会穷尽余生的时间回来和你争抢,我不死,欲心就不会死。”
江淮态度冷淡,又重复了当日的话:“你多亏生成了女子。”
她说罢转身。
“江淮。”
长欢的声音如冷风般偷袭在她的背,缥缈的很。
“有的时候,你不仅仅无法折返,更不能在原地停下,你只能一直往前走,直到这条荆棘之路磨烂你浑身的骨肉,但你依然不能停下,因为身后有把刀再追,你跑的越快,它便变得越锋利,所以你还是不能停下,你只需要记住,永远不要回头,也不要问,自己是谁。”
说罢,长欢也随之转身,长街上,一红一黑两个身影渐行渐远,走向了各自的归途和终点,谁也没有回头。
待回了上御司,还不等进院里就听到左边有人喊道:“御令大人!”
江淮闻言转头,发现竟然是黄一川。
“出什么事了?”她问道。
黄一川极其激动:“小小姐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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