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署的里屋内,晕厥过去的江淮躺在床上,太后由书桐扶着站在不远处,瞧着那孩子的憔悴面色,担忧道:“崔玥,君幸怎么样了?”
崔玥从外面将煎好的药端进来,瞧着挡在身前的宁容左,眉间一闪不快,用空着的手把他推开,坐在床榻前。
宁容左身形稍微踉跄,却没有生气,反倒是见崔玥准备喂药,赶紧坐过去将迷迷糊糊的江淮扶在怀里。
崔玥小心的舀着汤药喂着,淡淡道:“太后别担心,君幸自幼习武,虽然有旧病根儿藏着却也不妨事,只不过……”意味深长的剐了一眼宁容左,“足足三百个头,铁人磕下来也够呛。”
“咳咳……”
江淮意识不清醒,做不好吞咽的动作,被呛得咳嗽起来。
宁容左蹙眉,不介怀的用袖子帮她擦着:“润儿?”
“润儿?”
太后在一旁听到,冷淡的重复了一遍:“太子是在叫君幸?”
宁容左没有抬眼,只担忧的盯着江淮:“是。”
“皇上曾说御侍……君幸这孩子是江本长流,淮淮润储。”书桐说道,“润儿这个名字倒是中听的很,怎么从来没听她提起过。”
太后皱眉看她,那人这才醒悟过来,忙低下头去,心中自责自己都是半辈子埋在宫里的人了,反应也这样迟钝。
太后叹了口气,扶着旁边的桌沿儿坐下来:“崔玥,你再帮着她看看膝盖和手肘,这一路一磕头的,定是有淤伤。”
崔玥点头,本想着男女授受不亲,应该让宁容左先出去,但是她刚才瞥见江淮的守宫砂不见了,知道这两人已有夫妻之实,索性屋内的都不是外人,便叫他帮忙撩开江淮的衣衫下摆。
崔玥将那单薄的裤腿挽上去,只是还不到膝盖,就见那小腿上流满了干涸的血迹,她眼珠颤动,心疼的把裤料推上去。
江淮的双膝算不上血肉模糊,却也是伤痕累累,看的太后不忍心的别过头去,扶额道:“瞧这孩子受苦,哀家的心都碎了。”
宁容左私知江淮和太后的真实关系,明面没表,只道:“皇祖母切勿伤心挂怀,润儿今日受伤,都是孙儿没能照顾好她。”
太后微摇了摇头:“这与你无干。”
“无干?”崔玥死盯着宁容左,“就算不是他做的,也是他那个太子正妃搞的鬼,你与其在这里自责,倒不如回去教训教训那位,别叫她青天白日再苛责宫奴,失了大家闺秀的德行!”
太后厉斥:“崔玥!别在太子面前失了分寸!”
崔玥咬牙,干脆起身出去打热水了。
倒是宁容左自愧垂眸,伸手抚摸着江淮的乌发道:“皇祖母不必责怪崔玥,她说的……倒是实话,今日是骆择善太过分了。”
太后却道:“你错了,骆择善是太子妃,江淮是宫奴,今日别说是三百个头,就算是磕三千个,也不算过分。”瞥眼半梦半醒的江淮,知道她在迷糊中听得清楚,“毕竟……身份微末不可僭越。”
宁容左复杂颔首:“皇祖母说的是。”
太后又道:“不过骆择善今日也忒刻薄了些,是该管教。”冲着宁容左挥了挥手,“这里有太后和崔玥,你先回去吧。”
宁容左虽然不放心江淮,却还是听话的起身离开了,毕竟比起在这里干巴巴的着急,倒不如先把那个始作俑者收拾了。
可巧郭瑾也赶来了,便道:“殿下,太子妃已经安顿好了。”
宁容左颔首:“进去伺候吧。”
郭瑾依言进去,和崔玥一起处理着江淮身上的伤口,那白净的手巾沾了热水蹭了蹭那红痂,到底是把江淮疼的清醒过来。
郭瑾见状,连忙把她扶到自己怀里:“君幸姐姐你醒了,身子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叫阿玥姐姐帮你看一眼。”
江淮浑身酸累,累到恨不得马上死过去的地步,握着她的手,强撑着精神对太后点了下头:“太后娘娘。”
那人看着她:“今日受罚,身子可有什么大碍?”
江淮脸色惨白,嘴唇满是翘皮,倔强的摇摇头:“无事。”
太后道了一句那就好,吩咐郭瑾先出去,随即叫书桐把太医署里外的门都关好,这才亲自递了杯水过去,叫那人润喉。
江淮喝了,思忖着太后的架势,便道:“不知您有什么事要吩咐?”
太后满眸疲累:“你倒是聪明。”接过书桐递来的信封,由崔玥接过转给江淮,“这是南疆送来的信,你打开来看看吧。”
江淮攥着那封信,隐约知道是什么事:“是不是……老三在南疆乱战中失踪的事情?”十指阴狠用力,“我就是因为此事才要出宫的。”
太后眼中精光乍现,拿起一旁的水喝了:“原来如此,哀家还纳闷你为什么突然要出宫去,原来是早就知道了。”
江淮脸色孤冷:“是大哥托瑾儿告诉我的。”
而崔玥是屋内四人中最后知道的,赶紧抢过那封信拆开看了,果然是江歇失踪的信报,而且日期是十五天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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