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密探和老文异口同声，“那怎么能行？小的们可不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你们忠心耿耿，吾心甚慰！”裴锦瑶抬眼望向天际，怅然道：“岳庆等人皆是道人，如果你跟老文武功盖世……还是能拼一拼的。但你们不是嘛！”
老文和小密探羞惭的低下头。不是他们不想练到武功盖世的境界，实在是有心无力。那必须得骨骼精奇，际遇玄妙的练武奇才常常在悬崖边溜溜腿儿，再一不小心掉下去捡本秘籍苦练三五年跃身而出才能打遍天下。
他俩哪一样都不沾。
“你们听我命令。保护好刘家众人。倘若我遭遇不测，你们就将所有罪责推到孙秋月和梅若甫身上。再想办法让陛下铲除七十二道观。必要时可以请燕督主帮忙，我想他断不会拒绝。”
裴神机使是在交代后事吗？
小密探眼眶泛红，“裴神机使，您不会有事！”
老文郑重点头，“您放心，若真到了那步田地，小的们拼死也会为您报仇。铲平七十二道观，斩草除根！”
铲平……裴锦瑶暗暗点头。老文是个干净人儿。
“我只是在做最坏的打算。”裴锦瑶长长吐口浊气，“至于小耗子，没我护着它在京城危险重重。你们送它回宁夏吧。”
“小耗子从前是野生妖精，家养了快一年，您再把它放回山里怕是活不长。”小密探眼中泪光闪动，“小的去把那几个龟孙儿毒死好了。一了百了。”
裴锦瑶朝他微微一笑，“阿发，身为神机使必须用法术令七十二道观信服。你们东厂那套行不通。”
老文用胳膊肘杵了杵小密探，“裴神机使怎么交代咱们就怎么办。”
小密探吧嗒吧嗒掉眼泪。裴神机使连小耗子的去向都安排好了，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
裴锦瑶用眼角睨着小密探，又长长吐口浊气，“我长这么大没别的嗜好，除了爱吃零嘴就喜欢看美人。以后你们给我烧纸的时候带上燕督主。看上几眼美人我也能含笑九泉了。”
“嗳，小的记住了。”小密探点头如捣蒜。
老文垂下眼帘。可惜督主是阉人，如若不然他跟裴神机使倒也登对。唉，造化弄人呐！
裴锦瑶到在刘府，跟刘远简单讲了讲事情经过。刘远沉思不语之际，孙秋月等人也到了。
刘远是个拎得清的，对孙秋月等人并不热络。只说：“但凭裴神机使做主。”便袖着手不言语。
裴锦瑶抿了口水，淡声道：“既然是我与孙道长比试，那其余人等一概不许出手相帮。”
梅若甫颔首，“这是自然。”
“那妖精在水里，下边是何情况我们一无所知。倘若发生意外……”裴锦瑶目光如同两道冰柱，“不得向对方寻仇。”
刘远心里咯噔一声。
七十二道观对裴神机使颇有微词。所以才有了今天这场比试。如果裴神机使死在刘府……刘远吞了吞口水。
裴神机使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
“裴神机使放心，我七十二道观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名号。绝不会做那等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事。”孙秋月信誓旦旦，小密探低声嘟囔，“那你们现在是干嘛呢？”
“阿发！”裴锦瑶喝止，“休要胡言。”
小密探紧抿嘴唇别开脸，刚刚哭过的眼睛红红的。他都想好了，万一裴神机使真出了事，他一定会杀了孙秋月。反正他还领着东厂领班的俸禄算是东厂的人，不用遵守“不寻仇”的承诺。
“谁先制服水里的妖精就算谁赢。”裴锦瑶微微扬起下巴，“既然以输赢论，有点彩头才好玩。”
孙秋月呵呵笑了，“裴神机使想要什么彩头？”
“我若赢了七十二道观必须以神机司为尊。”裴锦瑶眉梢轻挑，“我若输了，任凭你们发落，如何？”
这跟她方才定的差不多，只是加上以神机司为尊而已。孙秋月略加思索，“裴神机使不要说什么发落不发落。七十二道观不是衙门，不能发落任何人。要不这样，裴神机使输了的话，拜我为师，随我回真元观清修怎么样？”
“好，就依你！”裴锦瑶抬手跟孙秋月三击掌，“击掌为誓，不得反悔。谁若反悔是小狗！”
孙秋月顺着裴锦瑶的话头接道，“小狗就小狗。”说罢，忍不住抬手掩住嘴唇。他真的是顺嘴说的，绝对没被裴三绕迷糊。
“规矩就这些。事不宜迟，捉妖去。”裴锦瑶朝小密探点点头，握着桃木剑大步走向荷塘。
孙秋月紧随其后，岳庆等人也跟了上去。
刘远望着他们的背影，“阿发领班，咱们也看看去吧。”
“裴神机使吩咐我跟老文叔在这里等。她说待会儿定是一场恶战，稍有不慎就会伤及无辜。”小密探顿了顿，“您要是不怕腿断胳膊折就去好了。我跟老文叔怕疼，还是留在这处吃茶吃点心稳妥些。”
他也怕疼！刘远讪讪笑了，“那什么，外头风大，我留在屋里烤火。”
老文赞道：“您是通透人儿。”
……
裴锦瑶提着桃木剑在前面走。孙秋月对梅若甫道：“刘府格局杂乱无章。想必是得罪了风水先生，所以才会弄得一团糟。”
梅若甫点点头，“等你赢了那个小矬子，刘家大爷必定对我们七十二道观刮目相看。到时候你跟他说什么他都会听。你给他归正过来不就结了。”
岳庆附和，“这事儿做成了，七十二道观在京城就能站稳脚跟了。”
裴锦瑶嗤笑，“痴心妄想。京城不是你们能待的地方。”淡淡嘲讽随风飘入孙秋月等人耳朵里，万家水闷哼道：“京城怎么就是不是我们待的地方了？你一个毛孩子都能混的风生水起，我们比你差什么了？”
“差点脑子。”裴锦瑶直言不讳，“光是与达官显贵，朝中大臣酬酢你们都应付不了，更不要说面见圣上与宫中妃嫔打交道。你们呐，差得远了。”
“酬酢有什么难的？不就是吃酒喝茶吗？谁不会似的。”万家水不屑的撇撇嘴。
郑火拽拽他的衣袖，“你别说了。”
说的越多越显得他们没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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