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很快到在切近,刘仹从大树后面小心翼翼的露出半张脸,看了一会儿赶紧缩回去对倪摄说道:“有点像马贼。不是刚才那拨了。”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好像不那么害怕了。
倪摄木然的点着头说:“没想到清河门这里凶的很。鬼都是一拨一拨的往这儿赶。不会是城里死的人太多才把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招来的吧?要不……找个道士做场法事?”
刘仹既害怕又惶恐,眼中划过一丝惊惧。
死的那些人里不只有多少是因为他分发下去的柴碳而冻死冻病的。虽然他也是受了方同知蒙蔽,可到了阴曹地府,那些人会不会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他的身上?
倪摄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一双眼盯着那群马贼手中的兵刃。
狼牙棒,长刀,斧子,咦,还有拿大铁锤的,兴许是个铁匠。这群乌合之众也不知是怎么凑到一起的。跟方才的黑甲军相比简直是天渊之别。后边还有两个摇晃着树枝的小喽喽,一个脸黢黑,另一个挺白净。要不是他俩穿着夜行衣,倪摄说不定就会认下他俩是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
倪摄被这个念头吓的差点尿湿裤子。
没准儿真的是勾魂使!
黑白无常也得换洗衣服不是。再说总把舌头吐外边也累得慌。他俩跟那些马贼都不一样。影影绰绰看不真切,要是盯得久了眼睛发花。就算不是黑白无常也是非常厉害的鬼。
倪摄伸手遮住刘仹大半张脸,“殿下,多看无益!要是跟黑白无常对上眼,他们就把人的魂儿勾走了。”
刘仹吓的膝头酸软,带着哭腔问他:“黑、黑白无常也来了?”
倪摄眼睛闭得死死的,“不管是不是都别看!也不知地府那边什么情况,万一看得多了得罪他们就不好了。”
“对对。师父言之有理。”刘仹吸了吸鼻子,把脸埋在树干上。周围的亲兵见他俩这样,也都把眼闭上。
……
裴锦瑶和小密探一路跑到城墙下找了个相对暗一些的地方贴着墙站好。那些马贼也都翻身下了马,利落的掏出绳索抛到垛口依次攀爬上去。
等不多时,就听上面传来哭喊声:“鬼!真的是鬼!”
“跑!快跑!”
守城的士卒早就心力交瘁。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有想要舍命相护的妻儿老小。然而,他们却不能将亲人送出城,躲过这场疫病。
就在刚才,他们看到前方不远处来了一群令人胆寒的黑甲军。他们听到左屯卫的人在喊:“鬼……鬼啊……”
之后,黑甲军挥刀斩人。虽然他们没能砍掉人的脑袋。但是每一次挥刀都是那样的利落飘逸。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他们过足了眼瘾,甚至还幸灾乐祸的笑话倪摄像是丧家犬似得夹着尾巴躲起来。
风水轮流转,没想着这么快就轮到他们了。
马贼他们不怕。大不了硬拼,谁输谁赢都是未定之数。
可……那是鬼!拼不过!
就在城墙之上的守城士卒抱头鼠窜的当口,裴锦瑶和小密探的隐身咒失了效用。
“不早不晚刚刚好。裴神机使好厉害。”机灵的小密探总能把马屁拍的恰到好处。
“你不要总是夸我,比我厉害的高人有的是。”裴锦瑶谦逊道。
裴神机使就是一张会走的保命符。不夸怎么能行?
小密探腹诽着摘下挂在后腰的绳子甩到垛口上拽了拽,“铁爪抓的很牢。”说罢他利落的爬了上去。
裴锦瑶紧随其后。
他二人站在城墙上的时候,马贼一个接一个的随风消散。
裴锦瑶和小密探不敢多做停留,顺着楼梯一路跑了下去。
天就快亮了。堆放在城门口的尸堆还在冒着难闻的黑烟。尸堆前散落着布鞋、帕子、发簪,袜子甚至还有斑斑血迹……好像不久之前发生过一场激烈的冲突。
小密探低声道:“一定是有人想要冲出城去。”
“封堵不住就恫吓。所以他们在这里烧毁尸体。”裴锦瑶紧抿着嘴唇。如此行事很像出自东厂的手笔。但她没有说出口,毕竟小密探是东厂的人。裴锦瑶不想让他难堪。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巡守的差役扶着佩刀凶神恶煞的冲过来,“把他们送到疫病营去,那里正好缺杂役。”他说着话举起火把在裴锦瑶和小密探脸上晃了晃,“这个黑小子一看就是个有力气的。”
她是女孩子!裴锦瑶气的攥紧拳头,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还请差大哥高抬贵手。我姐姐有病想吃口米粥,可家里早就没有米了。我跟哥哥出来是想去找旧日邻居借把米。”
差役嗤笑,“借米?你当老子傻吗?现在这光景,自己都顾不了自己,还能顾得上邻居?你少说废话,随我去疫病营醒醒脑子!”
这一队差役大概十来个人,一拥而上想要扣住裴锦瑶和小密探的手腕。
“分头跑!”裴锦瑶推开挡在她前面的差役拔腿就跑。
小密探到底是有功夫的,撂倒三五个之后才朝着裴锦瑶相反方向的小巷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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