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的垂泣，心情也有些低落。但是，这不是让我对她留情的原因。
“你昨晚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告诉白龙成我是警察。”
在所有问题弄清楚之前，这个小细节也是必须要问的。
白龙成告诉我，他以为我是“另一边”的。这个另一边，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懂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的那副惊讶的表情做不了假。
他一开始的确不知道我是警察，而且还打算把我拉进他们这一方来着。等我告诉他了之后，他才开始对我起了杀心。
他和小堇在吧台后厨聊了这么久的天，结果如此重要的信息，小堇都没有告诉他。
想到这里，我微微有些苦笑。如果她在之前就把我是警察的消息告诉给白龙成，说不定我现在就不能这么安然无恙地呆在这里了。在我对于白龙成的能力完全未知的情况下，他随时都有机会让我的生命消逝。
结果到最后，他打的两拳都是留有分寸的。
“我...我不知道...”小堇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眶里面满是泪水。
我皱了皱眉。
正巧这个时候，店铺老板走了过来。
“你要的面！”他生有老茧的手递过来一碗面，粗重的锦天方言，我勉强能够听懂。我道了声谢，接过来。
“那个小囡，你声音要放低点！你要的马上就好！”老板很亲切地照顾了她一下，听到前排有人在叫着点餐，又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不过，等我放好面，转过头，她已经是擦干了眼泪，用一种平静中带着些微怨恨的眼神看着我。眼眶还是发红，但是似乎是已经冷静下来了。
“既然你冷静下来了，那么可以好好给我说说了。为什么你没有告诉他我是警察的事情？”我开始搅拌面前的这碗面，葱花被从碗底翻到了面条上方，浓浓的热气散发出来。
我的眼睛盯着面条，没有看她。
“我...能不说吗？”她倒是用一种有些奇怪的语气请求道。
我抬眼，瞥了她一下。
“不行。现在在你面前的是警察，不是法官，你没有保持沉默的权利。”
说到这里，我其实微微有些自嘲。想着自己这几天来的行为，决断算不上是一个警察，结果现在却凭着这个身份来欺压一个小妹妹。
“我...这个东西有点复杂，一时半会儿讲不清楚。”她低了低头。
“那就用那么久来讲。”我毫不客气地继续逼迫。这里不是审讯室，但是我也能把周围当做空无一物。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低下去，道：
“成哥——白龙成，在我们酒吧确实很不错，和我们老板的关系也很好。我和米路在酒吧，受到最多的就是老板和他的照顾。”
我听完，微微有些皱眉。夹起面条的筷子也悬停在了空中。
“你这么说，逻辑有些不通。之前我就给你说过了，如果你真的是想为了他好，一方面是不应该叫他来酒吧，另一方面，他就算来了，你也必须通知他我是警察的这个消息。”
我稍稍停顿了一下，补充道：
“你这么做，简直是把他朝火坑里推。”
听到我的话，小堇忽地把头抬起来，情绪稍稍变得激动：“我，我没有！我没有这么想！”
我举起左手掌，往下面稍稍压了压，示意她安静。
“我...我想的是，如果...如果...”
我嘴里嚼着面条，虽说有些不严肃，但是还是用一种尽量清晰的话问道：“如果什么？”
既然她想为了白龙成好，就不会在一开始就让他来酒吧。然而，这期间她的内心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
“如果，你是警察的话...说不定，可以让成哥冷静冷静。”
？！
冷静冷静？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有点云里雾里的。”我暂时放下筷子，微微朝前身体前倾，以便能够与更好地听清楚她的话。
“你现在对于成哥，知道了些什么东西？”她忽而反问道我。不过，说起来，我对于白龙成的了解，仅限于他是个老鸨，顺便他的大致异能力是什么。
说到异能力，我瞥了一眼小堇，她似乎并不知道的感觉。我还是小心点为妙，尽量不要让更多的不必要的人牵扯到阴郁者这个烂摊子里面来。
不过，没想到的是，下一秒她就自己告诉我了。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成哥和米路，都不是正常人。”她的脸色忧郁而坚决。
我倒是微微吃惊。这个小堇应该是个普通人，可以看到她灿烂的笑容，普通人知道阴郁者的事情不多，不过我不清楚的是她到底了解多少。
“当时看到你的短信，我看到了一个东西，一下子就想起来了米路和成哥。”她说到这里，嘴角微微有些苦笑：“当时我tm就不该好奇心发作去看你的短信！”
我稍稍回忆了一下。原来，当时我判断的是，她看到了“白龙成”这三个字才判断出来我是警察。现在看来，这个想法还是太过单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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