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月走到熟悉的院子里，敲了敲门：“爷爷……”
“大小姐，您回来了啊！”管家老徐看着突然出现的慕瑾月，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慕瑾月淡淡的点了点头，眸子不由自主的往下看，落在老徐手里那碗黑漆漆的液体上。
面上还飘着热气，一股药味扑鼻而来。
“徐伯，你手上端着的是给爷爷的药？”慕瑾月的眸子落在药碗上，还未离开，就这样问道。
徐伯点了点头。
“大小姐，你是来看家主的吧？先进来吧。”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徐伯先一步入内，但是慕瑾月却在外面停顿了片刻。
之前有多急切，这个时候心里就有多犹豫。
手心里渗出细密的汗水。
慕瑾月知道爷爷的情况很糟，但是究竟有多糟……慕瑾月不敢去想。
那个记忆里，一直都像巨人一样高大的人，现在倒下了。
心很慌。
越是在乎，越是在靠近的时候，会感觉畏惧。
生怕会有一个接受不了的结果，生怕改变不了什么。
慕瑾月所有的冷静，在这一刻，在知道自己最在乎的人病重的时候，终是被打碎。
她就算再坚强冷清，对于感情，心里还是有一块柔软得不可思议的地方。
不过，她没有犹豫太久，终归还是鼓起勇气，带着忐忑与迫切进入房间。
宽敞的房间，所有的窗都紧闭着。
因为门窗关得严实，所以明明是白天，里面的环境还是极为的昏暗。
加上不通风，里面混杂着浓郁的药味。
人一走进去，就会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因为那种气息实在是太闷，太让人难受了。
慕瑾月一进去眉头就皱起了，她的声音不知为何显得有些沙哑：“为什么不开窗？”
徐伯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药先放下，然后才皱着眉头，有些无奈地说道：“这是医师的意思，说家主这病不宜受寒，应当静养。说是不让开窗，以防寒气入体。”
慕瑾月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就算这样，也不用关的这么严实。这里的空气不流通，只会加重病情。”
说着，慕瑾月就走到一扇窗边，一副要开窗的样子。
徐伯没有阻止她。
或许他也是认可慕瑾月的话，不通风又怎么会好。
因为慕瑾月现在对于爷爷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就怕妄动加重病情，所以只是打开了其中一扇窗。
开的幅度也不大，不会让风猛烈吹进来。
但是这么一个口子，也是足够让里面的空气一点点散开，变得清新。
然后，慕瑾月就往床榻那边走。
穿过外间，绕过珠帘，那掀开纱帐的雕花大床便展现在慕瑾月的面前。
高高隆起的被子，露在外面的手……
慕瑾月的步子突然就停下了，她看着那裸露在外面的手，心就像是什么刺痛了一下，眼眶里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在翻涌。
慢慢的晶莹的泪水流出，先是滚烫又渐渐变凉。
那只手生满了皱纹，很干瘪，很粗糙。手背青筋凸起，小臂颜色黄偏于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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