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道目光，同时投向999层上那道身影。
遥遥望去，那就是一个血人，四肢瘫软，骨骼尽碎。
惨！
太惨烈了！
对于修士而言，如果肉身崩碎，只要神识尚在，便能幻化成元婴逃出，找机会重塑肉身。
但现在，叶凡的意识也开始消散，三魂七魄即将泯灭。
死神仿佛已经举起镰刀，准备收割他的生命。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足足好几分钟过去，叶凡已经躺倒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
他身上的气息也随之消散，仿佛已经命丧黄泉，化为一具尸体！
见到这一幕，台下众多修士满脸惊愕，呆若木鸡，纷纷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回事？！”
“不是说登上999层后，会有神迹发生的么？”
“难不成所谓的神迹，就是个骗局？毕竟万年以来从未有人登顶，根本无法证实其真实性！”
“哎……为了虚无缥缈的传说，白白将自己的性命搭进去，这个叶凡还真是惨啊！”
“如果他知道见好就收，直接退回来，那绝对会受到宗门的重用，地位绝对不亚于道子韩潇！只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人群中，阮红鲤伸手捂住嘴巴，不想要让自己哭出声来。
然而，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滑落。
一滴！
两滴！
三滴！
场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重无比，压抑至极。
大部分修士都和叶凡没什么交集，但他们不得不承认，叶凡是万年一遇的天骄！
他能登上999层通天圣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其他天才和他相比，不值一提。
只可惜……叶凡就像是划过天际的流星，虽然绚烂，却只闪耀一瞬。
“哈哈哈哈！”
突然，一道肆无忌惮的大笑声，响彻全场，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是谁？！”
所有人都向笑声的源头望去。
却发现发出大笑的人，正是怜花公子。
怜花公子的眼角眉梢，满是难以掩饰的狂喜，幸灾乐祸道：“太好了，老天开眼，那臭小子终于死了！”
听到这话，原本还在默默啜泣的阮红鲤，眸中顿时燃烧起熊熊怒火。
“嗖！”
阮红鲤身形一闪，快若雷霆。
百分之一秒后，她鬼魅般的身形出现在怜花公子的身前，扬起右掌狠狠扇去。
怜花公子虽然暗中已有准备，但被战技流的高手近身，依旧来不及阻挡，只能运转内劲护住脸颊。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全场。
阮红鲤乃是万钧体，含怒一击足以开山撼岳，那是何等的恐怖？！
就算怜花公子内劲护体，依旧被得倒退十几步，才勉强站定。
而他的左脸之上，出现了一个明显的五指红印，嘴角渗出殷红的血迹，狼狈无比。
然而被打耳光之后，怜花公子并未勃然大怒，反而流露出癫狂的笑容，望着阮红鲤道：
“小贱人，就算你再怎么气愤，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叶凡已经死了！就算他实力再怎么强、天赋再怎么妖孽，一个死人拿什么和我斗？有本事你让他起来啊，我站着不动让他打！”
听到这话，阮红鲤气愤欲绝，同时心中涌上浓浓的悲伤。
通天圣梯，乃是云海仙门中最传奇的宝物，甚至不亚于无极钟。
没人登得上999层，因此现在，也没人能救的了叶凡。
阮红鲤不能，场内十几名渡劫期长老不能，就算是青冥真仙亲至，也无能为力。
“叶少……”
独孤信嘴唇翕动，仰望着通天圣梯上叶凡的身影，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之色，仿佛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在此之前，叶凡也曾遭遇许多次危险，但无论面对怎样强大的敌人，他最终都成为了最后的赢家。
就连黑海森狱的魁首，都奈何不了他。
而现在，一切都化为乌有，尘归尘，土归土。
旁边，林踏天虽然没有吭声，却暗暗盯着怜花公子，眸中杀意沸腾。
林踏天向来沉默寡言，不会用语言去表达自己的感受，但叶凡对他的好，他都记在心中。
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
叶凡将他当成兄弟，而他也将叶凡当成了袍泽。
此刻，林踏天的修为境界还不够强大，但他暗下决心，有朝一日定要杀了怜花公子，为叶凡出一口气。
……
与此同时，945层阶梯之上。
剑无涯抬头望着不远处叶凡的身子，表情复杂无比，哀叹而又惋惜。
剑无涯向来骄傲，一生之中，从来没有服过谁。
然而刚刚叶凡登临绝顶的身影，却给他留下了前所未有的印象，让他的心灵都受到了一次洗礼，甘拜下风。
谁知还没过多久，叶凡就这么陨落。
“哎……”
剑无涯幽幽地叹了口气，向叶凡三鞠躬，这是对强者的敬意。
旋即，他便转过身，身形一闪向地面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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