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副官道：“我就不去了，就在这里等你。”他陪伴着柯兴邦看过太多次，每一次出来心情便是极度晦暗，实在不想再看。
伏霭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八名医疗人员组成的医疗组正在开会，两位老人主持会议。
说是会议，实际上是场报告会。
八名医疗人员向两名老人汇报患者情况。
两名老人是柯兴邦这次从联邦请来的脑科专家和神经系统专家。
患者是柯清桐。
房间很大，有各种监护仪器和研究设备，他们就坐在各自工作台前述说柯清桐一年来的病况。
而在房间主屏上显示的是柯清桐的房。
医疗组的人无视了柯兴邦的到来，当然，说准点，柯兴邦刚才从这里出去再回来不过几秒的时间，他们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和柯兴邦打招呼。
伏霭跟着进来后目光便停在了主光屏上。
光屏上有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抱着双膝缩在床上一角，头埋在双膝间，披头盖脸的白发垂到了床上。
脚边有一把短刀。
在露出来的皮肤上遍布着疤痕，触目惊心。
“认出来她是谁吗？”柯兴邦问道，声音微颤。
伏霭呼吸都停住，他没有认出来，却猜了出来。
心剧烈疼痛起来，他弯下了腰，来自心灵深处的痛苦让他出现物理上的痉挛，泪水顺着低垂的头直接摔落在合金地板上。
滴滴嗒嗒。
柯兴邦静默。
“她是清桐……”伏霭的声音就在这短时间内变得极其沙哑。
“是，她就是清桐，我的小女儿。”柯兴邦不再掩饰内心的情感，转过身凝视着伏霭，目光如剑，“看到她这个样子，你还想见她吗？”
按照之前的约定，是要问她是不是愿意见他，现在问出口的却是问他是不是愿意见她。
“想，想见。”伏霭缓缓直起身体，迎着柯兴邦的目光回视过去，“不止想见，还要永远陪伴着她。”
柯兴邦眼神缓和下来，视线转回到光屏上，“很好，至少你没让我失望。一年多来，她每次发病都要尖叫着你的名字，以此来征服异生物的夺舍，正如你说的，你是她的精神支柱，因为你，她才能坚持到今天。”
“她身上的伤……”
“来自血肉的痛苦能带给她清醒，我阻止不了。”柯兴邦呼吸粗重起来，刚毅的面容有些不受控的抽搐，“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该阻止还是不该阻止，在我一生当中遇到过很多事，但是没有一件事能让我处在两难当中，抉择有时候是件很简单的事，只要你能承担所有后果，抉择也就不难了，因为你无论怎么选，有什么后果你都能承担，那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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