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没志气也好，说我被美色迷惑也罢。我现在只想和蓉儿好好过日子，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将来生几个孩子。”
陶逐说着又是一笑:“有你们和将军在，相信等我孩子长大了也不用参军了，到时候我就让他们读书考个功名回来。哈哈……”
气氛逐渐缓和下来，董未他们也知道陶逐心意已定，不是他们能改变的了。
陶逐看向众人微笑道:“谢谢你们这么久了一直记挂着我。可是人各有志，我现在志不在沙场、志不在朝堂，让你们失望了。”
四下寂静无声，只有风轻轻吹过，天上的云遮住了月亮，旁边的几盏烛火越发昏暗。
“好了，时辰不早了，赶紧回去吧。”陶逐揉揉叶苍山和何不平的胳膊，又拍了一下董未，“你小子，你夫人还怀着身孕呢，还不赶紧带她回家。”
“陶逐。”董未看着他道，“祝你幸福。”
陶逐微笑着点头，叶苍山看着他开口想说什么，又把话咽回去。过了一会儿叶苍山才道:“你小子好生做你的差事，千万别捅娄子给将军脸上抹黑了。”
陶逐笑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了，你们放心吧。”
和众人告别后陶逐回了马车，大家也向自家走去，分道扬镳。
“陶逐。”蓉姐坐到边上掀开帘子看着他的背影。
“怎么了？”陶逐问。
蓉姐犹豫不决，陶逐道:“你把帘子放下，夜里风大。”
蓉姐把帘子放下，他两之间隔着一张帘子，蓉姐幽幽叹了一声:“他们说得对，你本来前程似锦，何必为了我……”
陶逐不说话，风吹在他脸上把他的脸几乎吹僵了。
这秋夜里的风怎么比冬天的还冻人。
“这一年多来你对我很好，我很快乐，也知道你是真心对我，我已经知足了。”蓉姐声音在这秋天里带着一分格外的冷清，她头靠着马车，“你回曲将军手下吧，现在四海安平也用不着打仗了。你毕竟是他的旧部下，想来他也会念旧情好好对你的。”
“至于我。”蓉姐说着苦涩一笑，“若是你未来娘子容得下我，我便做你的侍妾。若是她容不下我，做你的丫鬟我也情愿的。”
蓉姐还想了一个更极端的结局，若是曲长靖要重新给陶逐议亲，那他十有八九容不下她。
“怎样我都是情愿的。”蓉姐道。
“你别说了。”陶逐道，“我不会的。我既然决意娶你，就不会在乎别人的眼光。”
“他们的话你也不用放心上，他们只是……”陶逐不知道如何形容。
蓉姐苦笑道:“他们只是惋惜你而已。”
曲长靖的部下，当初属陶逐第一，董未其次。北疆之后，曲长靖从三品将军成为二品大将，他的部下也得到封赏，以董未最为高升。
如果陶逐不走的话，现在他也是人人称赞的振武将军了。
“当将军也没什么好的，很累的。”陶逐笑道，“你是不知道那些文官，一个个的仗着书香世家对武将趾高气昂的。就连将军也时常受他们的气。回头我们有了孩子，一定要让他多读书，不能受别人欺负。”
蓉姐摸摸她的肚子，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生。
“而且武将只有打仗的时候才用得到，现在太平盛世谁会想着武将的好？”陶逐又笑道，“你们别看他们都巴结曲长靖，不仅仅因为他是将军，还因为他夫人从前是太子太傅，深得太子信任。”
蓉姐闻言又是一笑:“我知道，自古男女婚配讲究得是个门当户对，彼此也能照应。曲将军娶得是大将军的嫡亲孙女，董未娶得也是将军的妹妹。”
“我出身卑微帮不了你什么，还只会拖累你。”
“什么门当户对，那都是他们编出来唬人的。”陶逐道，“若说门当户对，你无父无母，我也是个父母早亡的人，难道我们不算门当户对吗？”
蓉姐一笑:“你这是胡说。”
“我怎么算胡说了。”陶逐笑道，“孤儿配孤女，不是门当户对吗？”
“我告诉你，当年大将军也是孤身一人来京城投军的，他那时候娶得也是一个孤女。即使后来大将军功成名就，也从没想过休妻再娶。”陶逐笑道。
“后来大将军夫人病逝，皇上要给他赐婚，大将军也坚持拒绝。”
此事被传为佳话，孟清野在民间威望更高。
蓉姐闻言一笑:“没想到大将军是如此深情之人。”
“大将军尚且如此，我们这些做为晚辈的怎能抛弃发妻。”陶逐道。
发妻……这两个字深深触动了蓉姐。
“你就别多心了，我若是会为了所谓前程放弃你，当初就不会娶你。”陶逐道。
蓉姐心下一动，身子突然就热了起来，脸上红红的，好像是喝多了酒或者吹多了风发了烧。
马车在一处宅子前停下，这宅子是曲长靖当日为他置办的，就连里面的家具也大多是曲长靖给的。
当时陶逐还笑称:“将军这样破费，回头嫂子知道了怕是要生气。”
曲长靖则道:“你嫂子知道。”然后又笑道，“你别寒酸了我，我这些年的俸禄封赏给你们几个置办彩礼绰绰有余。”
“将军阔气！”董未等人闻言纷纷向曲长靖扑过来表示终身大事就托付给他了。
“董未的夫人，她哥哥很厉害吗？”蓉姐下了马车后问，“你跟我说实话。”
“还行吧。那年西戎大举入侵，燕猛一带损失惨重，就连大将军都被俘虏了。齐子豪就是那时候被临时提拔上来的，后来将军觉得他不错，就正式让他做了五品将军。”
蓉姐闻言感慨了一声，想着以曲长靖的地位，想给人一个五品军衔实在太过容易。
怪不得董未他们坚持让陶逐回去。
“你是不是想问董未和他结亲的事？其实没什么，武将都是这样结亲的。那些文官最不喜欢把女儿嫁给武将了，也就沈将军的夫人是文官出身。”陶逐一边把东西搬进去一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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