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
玉姝满意的笑了,“你想办法通知父亲,我去沧水为他搬救兵,让他保存实力,没有必胜的把握千万不能和西陈大部硬拼。”
戈平神情一肃,“小的这就去办。”
玉姝临时改道沧水,何迢迢却已经到了周竹营帐。
周竹摆下酒宴,为他接风。
酒过三巡,周竹殷切发问,“但不知西陈援军何时抵达?”
周竹将西陈兵将说成是东谷的援军,无形中分出尊卑。
何迢迢呵呵笑了,“周将军这般心急,可是因为前些日子吃了败仗?”
貌似全天下都知道他偷袭不成。周竹老脸一红,辩解道:“并非败仗,而是我用的计策。那卫瑫年轻气盛,我想让他多尝点甜头,骄兵必败嘛!”
何迢迢两手抱拳,“周将军谋略过人,在下佩服,佩服!”
陪席的副将们,不甚服气的撇撇嘴角。
周竹谦逊的摆摆手,“先生谬赞。但不知西陈援军目前到在何地?”
据他得到的消息,西陈大军离都城还有大约三日路程。行进速度之缓慢,简直令人咋舌。
何迢迢心里暗笑周竹死期将至却不自知,面上十分恭谨的回道:“在下只是区区使臣,军务哪里轮得到在下去管?不过,周将军大可以放心,我西陈大军很快就能来沧水与东谷兵合一处,攻取南齐。”
周竹仰首大笑,“南齐乃是黄口小儿领兵,显而易见,他们无人可用。我听说前些时候,南齐军中着实混乱。尤其柳维风被砍了头之后,更是乱上加乱。光凭一个卫家,怎么能撑的起整个南齐?先生你说,他们不亡国谁亡国?”
何迢迢顺着周竹话头,连连应是。
周竹擎起大碗,又道:“先生远从都城而来,乃是贵客。可惜军中简陋,没有好酒好菜招呼,还请先生休要嫌弃。”说罢,一饮而尽。
这碗比何迢迢的脸都大。满满一碗酒喝进肚里,肯定能喝饱。
何迢迢端起碗,笑道:“将军客气了。东谷和西陈本就是睦邻友邦,不分彼此。”他深吸口气,咕咚咕咚把酒灌进肚里。
何迢迢腹泻刚好没多久,将养了这些日子身上长了两斤肉,可到底胃肠不如从前皮实,何迢迢刚把碗撂下,就听腹中咕噜噜作响。
何迢迢强自压下不适,望向周竹笑言道:“在下早就听说周将军气吞牛斗,非是等闲之辈,今日得见,果然如此。周将军雄韬伟略,不愧为当世名将!”
他三言两语把周竹捧上了天。
周竹咧嘴笑的见牙不见眼。陪席的副将们闷头喝酒,权当没听见。
当着众人面前,何迢迢不能把话挑明了说,他奉承的周竹晕头转向找不到北。
周竹缓了好大一会儿,才想起来问:“先生,不知陛下可还安好?”
他口中的安好包含着两重意思:华香璩心情怎样,华香璩是否还在怪他。
何迢迢是个聪明人。
“陛下对周将军寄予厚望,时时把将军的名字挂在嘴边。陛下说,将军乃是东谷的肱股之臣,是难得的将帅之才。有周将军领兵开疆拓土,抵御外敌自是不在话下。”
何迢迢借机又给周竹扣上几顶高帽,周竹心花怒放,面上浮露出不可一世的神态,朗声道:“有周某人在一天,陛下大可高枕无忧!”
何迢迢看看帐外天色,夕阳西下,已经酉时了。
再有一个时辰,说不定华香璩就成了阶下囚。何迢迢不动声色,与周竹假意周旋。
亥末,华香璩仍在饮酒作乐,此时的他已然酩酊大醉,美艳舞姬在他眼前扭腰摆臀,看得他痴痴的笑。
夏惜时趁这当儿俯在软垫上小睡一阵。她依照何迢迢的吩咐,以酒色迷惑华香璩,令他无瑕政事。
殿中曲乐大作,半睡半醒的夏惜时却隐约听见外面喊声震天。
她觑起眼,循声看去,透过半敞的殿门,明亮的火光跃跃而起,直冲天际。
“走水了,走水了!”夏惜时花容失色,惊惧大叫。
与此同时,丁内侍监满面急色的跑了进来,嚷嚷着,“陛下,大事不妙,大事不妙!”
舞姬们的尖叫声随之四起,她们像是没头苍蝇在大殿里四处乱窜。
丁内侍监不管不顾的奔至华香璩身边,“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华香璩醉眼惺忪,迷迷蒙蒙的咧嘴笑了笑,口齿不清的说:“你、你来了?酒!拿酒来!”
丁内侍监用力摇晃着华香璩,语无伦次的大吼:“陛下,逆贼,逆贼杀了龙武卫,宫变,宫变!”
一听宫变,夏惜时撩起裙摆就跑,没等跑出殿门,又再折返回来。深宫大内,她能跑去哪里?唯有跟着华香璩才有逃生的可能。
华香璩酒醒了一半,满面急色的问,“谁?是谁如此胆大包天?”他舌头不听使唤,心里又急,简单的一句话说的不清不楚,好在丁内侍监听得明白。
“西陈,是西陈沈昂!”
夏惜时闻听沈昂二字,定了定神,蹑手蹑脚的爬到屏风后边,尽量不让华香璩和丁内侍监注意到自己。毕竟她称得上是半个西陈人,倘若华香璩把这一切都算在她头上,小命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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