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猫的脾性她最清楚不过,抱的不及时准得撂脸子。玉姝迫不及待的把鱼符交给城门郎,大步向宫外走去。
晋王目送玉姝渐行渐远,不禁怅然若失。
待看到玉姝喜不自禁的将小白猫拢进怀里,低声与莲童说话的时候,宫门缓缓合上,将他二人阻隔在红墙内外。
小田手捧丁香荔枝煎,趋步上前,问晋王:“殿下,奴婢给谢郎君送出去吧,他应该没走远。”
些微喜色自晋王眸中一闪而过,“不用,等过三五日我亲自去趟靖善坊。父亲不是说要赏赐她宝贝么,我一起给她送去。”说着,脚步轻快的往国子监方向走去。
晋王到了国子监,冯司业尚未开讲,而是与监生们听国子监祭酒讲谢九郎的事体。
“东谷谢九郎名不虚传,他在永宁宫对陛下说:‘黎民百姓当然懂得分辨,他们晓得是非曲直,善恶好坏,他们晓得何为仁爱,何为暴虐……’真令人拍案叫绝!”国子监祭酒今年六十开外,儒雅斯文,说到此处,停顿片刻,笑容爬上他皱纹堆垒的眼角,“十三四岁的小小儿郎,气度从容,泰然自若,叫人佩服,佩服!”
冯司业默默听着,不做声息。
他认为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谢九郎偏偏做成了。这也愈发笃定了冯司业对谢九郎的看法。谢九郎才华横溢不假,却非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
有个律学监生壮着胆子问道:“祭酒大人,谢郎君在寿昌门外写的状书有誊录本吗?”
“没有。”国子监祭酒摇摇头,甚为惋惜的说:“而今状书在陛下那里。”
言下之意,他不能贸贸然去向皇帝陛下将其讨来给监生们传阅。
晋王听到这里,迈步入内,说:“这倒是巧了,谢郎君的状书我也有意拜读。待我去父亲那里抄一份。”他来在国子监是以学生身份,该向国子监祭酒行礼。晋王走到国子监祭酒面前,恭恭敬敬深施一礼。
国子监祭酒闻言一喜,转回身,称呼一声:“晋王。”便坐着受了晋王一揖。
“谢郎君应该多多做些《气球赋》之类的好文,而不是在寿昌门外写状书。”冯司业终于按捺不住,不冷不热的道出心里话。
晋王在国子监祭酒与冯司业面前,恭敬谦卑,没有半分盛气凌人的架势。闻听冯司业此言,即便心中不悦,但也不多加反驳。
国子监祭酒手捻胡须,讪讪笑了。在监生面前,他不好与冯司业争辩,便道:“好了,人齐了,开讲吧!”
文武百官走了以后,宁淑妃本想与皇帝陛下再说会儿话,但见百里恪和杨相爷还在,晓得皇帝陛下尚有国事要与他二人商议,便顶着两个蜜桃似得肿眼泡回她的思懿宫了。扰攘大半日的永宁宫重归平静肃穆。
皇帝陛下与百里恪和杨相爷三人围炉烹茶,用些点心。
御膳房越来越懂得情趣。送来的茶点做成蝶恋花模样,既赏心悦目,又香甜味美。
刚把惠妍流放至骑田岭的皇帝陛下心里不太好受,懒懒散散啜一口香茶,说道:“清明前后就要播撒谷种,正是农忙时节,若然遭逢天灾,京都不止大伤元气,接下来的两三年,日子也不会好过……”
没有其他人在场,百里恪对皇帝陛下就好像对至交老友,不似杨相爷那般放不开。他给皇帝陛下的茶盏里舀一勺茶汤,答道:“陛下,清明的事体暂且放一放,目下最紧要的是杨相爷提及的那三个粮仓。”
百里恪开口就点中要害,令得杨相爷大吃一惊。
皇帝陛下方才忙昏了头,这会儿经由百里恪提点想起这茬,赶紧问杨相爷:“洛口仓、含嘉仓以及回洛仓有何不妥吗?”
杨相爷面色阴沉,肯定的说:“不妥,非常不妥啊!”
杨相爷神情凝重,皇帝陛下也因此而焦灼,“哦?你快细细道来!”
“陛下,臣听闻民间传言以后,就想到了调集粮草入京。于是,便去到庾司详细查问。不查不知道,一查查出只硕鼠。”杨相爷不做停顿,一口气说完。
“硕鼠?”皇帝陛下眉头紧锁,虽然杨相爷没直接道明硕鼠是谁,皇帝陛下还是第一个想到柳维风。
百里恪也想到柳维风。但他没想到的是,柳维风的手都伸到庾司去了?
“又是柳维风!”除了他,还会有谁?!皇帝陛下恨恨的一拍大腿,从齿缝里蹦出这几个字。
百里恪见状微微垂首,不言声。在他看来,皇帝陛下就是自作自受。当日是皇帝陛下一手一脚把柳维风扶植起来的,而今,却要受做大之后的柳维风掣肘。
凡事有因必有果。
皇帝陛下亲手种的恶因终于结出一颗恶果。
“庾司都有柳维风的人?”皇帝陛下面上恨意尤甚。
“正是。”杨相爷肃然颌首,“陛下,臣点出的那三大粮仓乃是亏空最为严重的。其余的……”
不等杨相爷把话说完,皇帝陛下接道:“其余的都是小粮仓,入不了柳维风的眼!”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凰矜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凰矜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