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颜起身要走,国主立刻慌了。
“小神医别生气,别生气,我并非是怀疑小神医的能力,只是担心这时间不够了,你看那些巫火,变得比以前更小了,我怕就那点巫火连一日也撑不到了。小神医刚才还坐了两个时辰,所剩的时间更不多了……”
云沐颜看去,看到巫火确实小了很多,“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知道,你坐了没多久,巫火就嗖嗖嗖地往下缩。”
国主眼神闪躲,明明有责怪的意思,却不敢说出半句气话。
云沐颜目光测量灯笼里火苗的高度,在心里算了算,只剩不到一日巫火便要灭了,也许是在她练习棺顶的符文招式时,不小心影响到了巫火的时长。
“没事。”云沐颜道:“国主快按我说的去办吧,随便抓两枚鸟蛋来都可以,我已经办法了。”
国主立刻答应,快速安排了下去,半个时辰后,便有一名护将进到洞里,递来两枚新鲜的鸟蛋,那护将一直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一直不敢动眼睛看周围一眼,仿佛看一眼,他立刻就死。
国主取了鸟蛋,急忙赶走护将,朝云沐颜道:
“呵呵呵,小神医,鸟蛋已经到了,小神医快快施术吧,这个洞,我只让几个术法师进来过,没让任何一个护将进来。”
云沐颜恍然大悟状,“怪不得你刚才那么勉强地安排,原来是不想有人进来。”
国主笑呵呵,“对对对,那巴大巫称要严守此洞的秘密,那几个先前进来术法师我都杀了,他们不能帮我解救小鹫鹫,所以活着也没用。”
云沐颜看他一眼,“这么说,国主也不打算让我活了?”
国主立刻轻拍自己的嘴,“呸呸呸,我这嘴不严实,不对,不老实,不对,不诚实……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小神医别怕……不,小神医别信……”
国主紧张得手足无措,话都不知怎么说了,尤其看到灯笼的巫火又缩了一截时,即将就要灭掉,他更慌了。
他看回云沐颜时,突然瞪大了眼,嘴唇不停地颤抖。
“小小小神医……你你你怎么把两枚……鸟鸟鸟蛋都吃了?生生生吃的?”
云沐颜看了眼留在棺顶上破碎的蛋壳,露出神秘的笑,她嘴角还留着蛋汁,看着很是邪恶,国主脸色立刻煞白起来,张着口型,怕得始终发不出声音。
云沐颜又笑了笑,“国主怕什么?你的小鹫鹫我不用看了,棺也不用开了。”
“你说什么?”国主大叫一声,跌坐在地,“它死了?”
就在这时,灯笼火苗突然灭了,国主身体猛地一抽,正要大哭,忽然砰一声巨响,冰棺被由里至外破开了。
赤毛秃鹫飞了出来,扑打着翅膀,扇出一阵狂风,云沐颜和国主都被吹起,倒飞撞到冰洞的洞壁上,撞出两个人形凹坑,国主较胖,撞得深些,云沐颜的浅一些。
两人落回地面后,国主看到秃鹫,惊喜得大张嘴巴,气也抽不上来就昏过去了。
云沐颜被摔到了屁股,她站起身拍了拍,安然无恙地走向洞中央,仰头望着悬停在空中的赤毛秃鹫。
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活着的赤毛秃鹫。
它有着尖利无比的喙,黑洞洞的眼睛更让人恐惧,嘴巴部位的毛是黑色的,头顶毛是白色的,如同幻境里小秃鹫的白毛一样白,除此之外,它身体其他部位的羽毛都是红色的。
看着秃鹫的眼神,云沐颜脑中涌出许多思绪,她感觉到了潜存秃鹫心底的悲戚和愤怒,悲戚在于被迫与亲兄长厮杀,愤怒在于不得不吃掉兄长的尸体,还有一些更复杂的爱恨,那是对它亲生母亲的。
秃鹫的出生很不凡,这些悲愤和爱恨刻印了它的终生,也许它跟那位高瘦男子走了之后,也与男子一起经历过无数的故事,但最让它难以磨灭的,便是它出生的那一段故事,否则那个特殊进入它心底记忆的符形,不会呈现沙漠的那些画面,也不会让云沐颜看到它出生前后所发生的事情。
她刚刚想出生吃鸟蛋的办法,反向刺激了秃鹫,才让它从临时死亡状态终于清醒过来,应该是说,秃鹫其实并没有受伤,也没有病,只是被夜煞用刀术封印了。
这刺激法,正好可以解了封印。
云沐颜盯着秃鹫看着,莫名想到了瓜木匠,“你是不是在找你的主人?”
离开了母亲的小秃鹫,只能依赖那名高瘦的神通男子,后来那位神通死了之后,秃鹫便断掉了依赖,也许它遇见了某位高人,受高人指点走出异界,来到了云沐颜所在的世界,来到了罗辉国,甘愿临时委身成为罗辉国主的兽宠。
因为,神似那神通男子的瓜木匠,就在罗辉国。
秃鹫原本悬在空中,缓慢拍着翅膀,听到云沐颜的问题,黑沉的眼睛亮了亮,它收起翅膀,落到地面。
它站定起来,还是比云沐颜高出许多。
“你见过我的主人?”秃鹫开口说话。
云沐颜点头,“我不仅见过他,还能猜出他去哪里了。”
秃鹫眼睛又亮了亮,“带我去找他。”
云沐颜点头,“当然可以,不过,你得答应先做我的坐骑,帮你找到你的主人后,你才能离开。”
“成交。”秃鹫挥动翅膀,“找不到,你死。”
这时,国主醒来,欣喜若狂地冲向秃鹫,搂着它的一条腿痛哭,抹着鼻涕抹着泪。
“小鹫鹫,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可想死我了。”
国主转去看向云沐颜,感激涕淋,“小神医真是高人!”
秃鹫低头,嫌弃地看国主一眼,想抽开腿,却被国主搂得更紧。
云沐颜道:“国主先别高兴太早,秃鹫体内还有重伤没解。”
“什么重伤?内伤吗?”国主又紧张起来。
云沐颜点头,“它体内的筋脉已经断了,虽然秃鹫现在是活过来了,可它的本事和实力都被废了。这个我救不了,得另寻高人修复它的经脉。”
国主急切问,眼眶又红了,“是谁?谁能将小鹫鹫的经脉修复好?”
“这你得问你的秃鹫了,它能知道谁能救它。”云沐颜说完后,朝秃鹫使去一个眼色,便离开了冰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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