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身体修长,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很完美,一双手自然也是完美无暇,这话是谁说的,莫不是眼瞎?”
师弟,师妹们纷纷笑道。
盈盈气得胸腔起伏不定,回头呼喊:“曼青,田曼青,你怎么这么慢。”
田曼云手一紧,捏住扶栏,硬生生把扶栏捏出两个指印。他回过神面上羞红,长叹一声,原来他竟这般看不开,连听到曼青的名字,心里都不舒服。
田曼青由远及近,来得其实很快,一身轻功划过街边垂柳,竟是片叶不沾身,他人转瞬间挡在盈盈面前,神色凝重,一字一顿地道:“范公子当真要管我田家家事?”
范向北也神色肃然:“我只见到你们田家的人当街行凶,竟要对一个不过十岁的孩子行梳洗之刑,但凡我还是个人,就不可能袖手旁观。”
田曼青蹙眉,面上也露出些不悦:“铁叔只是吓唬他而已,这小子竟敢刺杀我阿爹,他一个卖身给我田家的小奴,这般以下犯上,便是把他千刀万剐了,与旁人何干?”
“武林各大派对叛徒的刑罚一家比一家酷烈,难道你林庄弟子,都要去管一管?你们这般爱惹事,难道就不担心你们庄主会受牵连?别忘了,你可不是孤家寡人。”
他这话一出口,便带出威胁之意。
范向北冷笑:“第一,小天没有卖身给田家,只是卖给了廖夫人,他是廖夫人的人,如今廖夫人已同你们田家毫无干系,小天自同你们家无关。”
他话音未落,远处道边就有一声音悠悠而至。
“第二,我林庄弟子们乐意去管不平事,我们林庄上下,从庄主到洗扫的,守门的,都深感欣慰,若遇报复,到也正好,还省得费手脚费精力去寻那些恶人。”
杨玉英一人一马,马褡裢里面装了不少小玩意,显然她是逛街玩的,路遇意外,这才赶过来凑这场热闹。
如今杨玉英骑的马,可不再是以前那类普通马匹,而是弟子们从草原上带回来的马王,孝敬给她,她骑在马上,愣是比田曼青等人高出近一个等身,此时居高临下,神色睥睨,田曼青一时被她所震慑,竟忘了说话。
杨玉英到是神态轻松的很:“如果哪日我门下弟子们因为担心会连累林庄,做事就束手束脚,那林庄就不必存在了。”
她手中长鞭略一点林庄的少年弟子们,笑问:“你们可怕被连累?”
“吾等读书习武练剑,一为明理,二为强身,更为了当面前有不平事发生,吾等不必袖手旁观。”
年纪尚稚嫩,也就十四五岁的豆蔻少女,目光坚定,神色郑重,“我是陈淼,林庄弟子,师兄所作所为乃遵从本心,若因此侠义之举招来任何麻烦,我陈淼挡在前面,不惧生死。”
“正是如此。”
一群少年男女,如此的理所当然。
杨玉英登时笑起来:“让你们林先生听到,怕又是一通好训。”
少女顿时柔了眉眼,讷讷道:“我们只是不惧生死,可没说不珍惜生命,我最爱惜自己了,林先生知道的。”
杨玉英忍住去揉小姑娘头顶的欲望。
孩子大了,不能像小时候一般想揉捏就揉捏,她们现在很要面子的。
她伸手把被范向北小心护在披风里的孩子拎过来放在马背上,细细看了眼他脸上鲜血掩盖下的伤痕,轻叹:“希望少留下几道疤,我家的弟子显少有不好看的,你这颜值,怕要垫底了。”
杨玉英拿自己的披风把孩子裹好,冷声道:“从今天开始,这个孩子是我林庄的亲传弟子,你们田家和他的恩怨,我林庄接了,江湖事,江湖规矩了结便是。”
她一边说,一边低头看小天:“林庄的规矩,头一条就是不可恃武行凶,不做不义事,孩子,你点点头,便是我林庄弟子,但成了林庄弟子,我便要过问你行凶意图杀害田二爷之事,你敢不敢让我过问?”
那孩子一言不发,在马背上就翻滚下来,跪地磕头,一连磕了七八个,杨玉英才袖子一甩,又把他卷回来。
“好,我问你,你为何杀田二爷。”
小天声音嘶哑地道:“他该杀,他想杀害夫人,我学了武功,还要杀他。”
“放屁!”
田曼青暴怒,“我爹当日误伤了夫人,是气上头的失误,如今已经清醒过来,后悔还来不及,怎么会对夫人有杀心?难道只听这小子一人之言,你们就要给我爹定罪?”
杨玉英点头:“是不能一言定罪。向北?”
范向北从袖子里摸出一份悦来小报:“腊月初八,辰时三刻,田二爷在鹤园同刘举人听戏,席间忽暴怒,说田家只有死去的大妇,没有和离的女人,他必要过年前就听到廖夫人的死讯。”
“腊月初八夜,亥时一刻,田二爷暗中指使身边长随,去廖夫人陪嫁金嬷嬷家乡,欲绑走金嬷嬷的弟弟与外甥,威胁金嬷嬷听令行事。”
范向北说完,把悦来小报一扣,耸了耸肩:“因为这事被提前破坏,所以也不清楚田二爷是不放心前妻,就想诱骗个前妻身边的人玩一玩,还是当真怀恨在心,又不肯丢面子,起了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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