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的黄沙黑压压的一片，与暗影界的黑色融为一体，不死者释放的光明纵然宏伟，但与整个世界比起来，还是逊色不少。
但凌夜却并没有感受到半分对方进攻的意图。
“它想干什么？”
凌夜如此想到，但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慢，她需要测试一下不死者的特性。
于是挥手间一把标准的百米巨斧凝现，悬在不死者的头顶上方蓄势待发，而他身后出现了一把沙子凝聚的神座，与江辰曾在皇宫看到的一模一样。
凌夜优雅的坐在神座之上，口中轻喝到:“去。”
巨斧跨过了光与暗的交界，斩落在不死者的头顶。
出乎预料的顺滑，死亡之斧没有任何阻碍的落下，将那散发着光芒的生物斩成两半。
片刻之后，又如同一滩史莱姆一样凝聚，没有受到半点伤害。
但凌夜知道，那一击绝对有用，而且伤害不低，毕竟沙塔国四大巨神兵，本来就是朝着神明的方向制作的产物，哪怕是械神来了，也不能说是置之不理。
神力里面包含的不仅仅是能量的多少，还有很多复杂的情感，又或者信仰。
死亡之斧在暗能量的驱动下再次升空，不过它的形态开始转变。
四大巨神兵的武器都有其专门的用途。
死亡之斧，噬魂之矛，审判之刃，正义之锤。
分别代表着:肉身，灵魂，能量，意志。
噬魂之矛穿过了不死者的身体，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凌夜右手在空中挥舞着，噬魂之矛再次升空，形态化作了沙刀。
沙刀同样劈在了不死者的身上，但她仍旧眉头紧皱。
不死者的身体剧烈的波动起来，随后骤然炸裂，但在圣光的治愈下又重新恢复。
而等待它的则是巨大的沙之巨锤，而这一次，锤子被放在了圣光之外。
“没有肉身，没有灵魂，却有着能量与意志。”
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这让凌夜想到了元素生物，那也是一种拥有着意志与能量的东西。
但所有生物都拥有着灵魂，四大巨神兵针对的就是生命的几大特征，基本砍一遍，谁都得脱层皮。
沙塔国的所有数据都显示了一件事，哪怕是那种看起来纯能量的生物，也拥有着灵魂。
从来没有出现过仅有意志与能量的东西。
或者说，面前的这个不死者压根就不是生物，他仅仅是一个以意志驱动的能量。
但问题是，谁的意志？
这团能量又依附于谁？
在没有载体的时候，能量游离在四周的其他物质中，而这团没有灵魂，有没有肉体的东西依附的是什么？
意志吗？
别搞笑了。
意志确实存在，但那是一种概念，或者说一种状态，而并不是实际的载体。
但此刻映现在眼前是，这股意志在面临危险的时候，动用了能量来保护自己。
“圣光之神的意志吗？”
凌夜如此说到。
紧接着，场中不死者的异动吸引了她的视线，那些光芒在极速聚拢，像是被黑暗挤压了一样。
“这是？”
不死者在聚拢的时候，浮现出了半张人脸。
“是他。”
日暮城圣光教会大主教。
诺兰杰。
但他那张脸并没有半分的情绪，就像只是印了一个模子一样。
他爬到了教堂的顶峰，张开了双手。
凌夜想都没想，审判之刃与正义之锤同时落下。
不管对方想要干什么，只要让他想不成，那就是对的。
然而，不死者的动作很快。
张开手的瞬间，圣光从体内被引爆了！
同时还有一些不明的物质向外迸射，落在暗影界的大地之上。
锤子与刀刀的攻击落空了，并且那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引爆后炸飞了这两把武器。
一股熟悉的力量骤然浮现。
那是……信仰的力量。
而凌夜意外的不是这估力量的出现，而是第二股同样的信仰之力，突破了封锁，以一种暴力的姿态横空降临！
一只漆黑的双手撕开了暗影界的空间，
而那个熟悉的黑色生物，正是现实中的黑色不死者。
暗影位面被打通了！
怎么做到的？
圣光之神要有这能力，还当什么圣光神明？
换个空间之神当不是更香？
凌夜吃惊于这破开空间的手段，哪怕这是一个小洞，但任何事情，只要开了口，一切就很容易畅通。
果不其然，当光与暗交融之后，那个微小的口子扩大了，渐渐的两个不死者开始了某种特殊的交流。
光芒与黑暗的粒子不断出现又消散，就仿佛不断在校正，修补着什么。
直到……凌夜从这边看到了对面的人类。
克莱缇与塞勒斯现在最前方，庞大的禁魔法阵正不断的散发着压制的光晕。
所有人痴楞的看着这一切，骤然间，耳边传开了奇怪的呢喃声。
似鸟鸣，又若幼童啼哭。
那些是暗影生物的叫声。
来自现实的空荡，吸引着这些阴影里的家伙，渐渐的向洞口聚拢。
开始是附近的那些小家伙们，紧接着光明开始照耀进来，那些阴影中的巨兽们苏醒了。
甚至是巨龙。
而那交界处的不死者正在融合，渐渐的光明与黑暗不分彼此，那半张脸聚合在一起，变成了完整的诺兰杰。
只是他的形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身体被未知的力量侵蚀的千疮百孔，背后黑色与白色的翅膀也破破烂烂，就连那张本该慈祥的脸庞，都变得扭曲起来。
他变成了力量的奴隶，失去了为人的资格。
他们被称作‘神孀’。
被神明之力抛弃的人类。
沙塔国曾经就有大批量的神孀，只是诺兰杰的状态非同一般。
但能确定的是，这绝不是神力造成的影响。
哪怕凌夜不了解这个世界的神明体系也能做出这点判断。
有些东西是殊途同归的。
“这里有外来力量的干扰。”
凌夜做出了自己的猜测，因为，中土大陆也有过同样的东西降临。
那些记录在神国里，历代沙神的笔记。
但她从未见过。
这一刻，诺兰杰拍打着背后那十二只翅膀。
突然再次向外迸发能量，暗影界与现实的口子骤然扩大。
瞬间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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