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好久不见,怀瑾君……一切可都好?”
“一切安好,你呢?”
“我也还好……”
真纪仿佛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怀瑾想着影佐还在这里,恐怕和真纪接触过久会让他起疑,便朝着回廊那头使了个眼色,“那真纪姑娘保重,他日再见。”
真纪眼中韶光一转,瞬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好,怀瑾君保重。”
怀瑾笑了笑便往楼下走去,真纪脚上的木屐也响了起来,朝着回廊那端移去,怀瑾又停下脚步,回头将真纪的背影看了一看,叹了口气。
至于中村介原,最终因为找不到其刺杀北川的动机和证据而获释,但保护北川不力属实,因此被连降两级官阶和一级军衔,调遣到了华北。
影佐祯昭坐在回沪都的火车包厢里,紧闭着眼睛,这也许是他人生的一处败笔,他始终无法相信这是一桩巧合,种种证据却又证明它就是一桩巧合。
而五年以后,当他作为战犯被关进了牢房,后又因病重而被保释出来,坐在医院的草坪上时,他看见一个跟随父母前来探病的小男孩,在他身边不远处拿一片脱落的镜片专心把玩着,他坐在轮椅上看着那个小男孩,看他拿镜片对着地上的一张纸头耐心地照着。
很快,那张纸头变黄,继而萎缩、燃烧起来,小男孩拍着手,又放上一张纸头,一遍一遍,不知疲倦地玩着这个游戏。
影佐看着那个小男孩,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那一刻,他甚至忘了这大半生的腥风血雨和处心积虑,专心享受着眼前这一刻的童趣。
而下一刻,他的脸突然扭曲起来,那微笑还未来得及褪尽,却被另一种更加强烈的惊恐和悔恨所代替,五年以来常常缠着他的那个噩梦,噩梦里北川房间的一点一滴在他脑中不断回放,蒙太奇一般,移动、颤抖、重组……
最后定格在排成一条直线的窗户、玻璃器皿和衣架上。
五年了,他终于找到了答案,抑制不住的笑声从他的喉中发出,竟变成一种几近疯狂的大笑,五年前的秋阳桀骜而残忍地照在他那张扭曲的脸上,不远处的小男孩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他,随即扔掉了手中的镜片一溜烟跑了,护士们闻声赶来,影佐祯昭坐在轮椅上,笑得喘不过起来,他仿佛就要笑过去了,却戛然而止,“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然而这也是后话了。
此时的玄武城,终于秋高气爽。
明里暗里的眼线都撤了,终于自由了,这么久以来,怀瑾从未感到如此轻松过,她踏着月色,轻快地走在巷子里,空气中飘着夏末中秋的最后一抹桂花香气,让人愉悦。
董知瑜的门被轻轻叩响,她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了身,侧耳仔细将那叩门声听着,轻且急,是谁?
“哪位?”她试探着问道。
门外顿了一顿,“瑜儿,是我。”
董知瑜拿手掩着嘴巴,抑止了那声差点发出的尖叫,她飞快冲下床,冲到门边。
门开了,夜色中一抹迷人浅笑,将那幽幽的月桂馨香带来了家中。
她无措地看着怀瑾走进门来,无措地看着她反锁上门,无措地被她……抵至门上。
怀瑾修长的手指从她细瘦的鼻梁轻轻抚下,“就是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让人心疼……”
未及回答,唇,柔柔的,便贴在了自己的唇上。
却又燎原成迷乱中的索取。
“你怎么……?”董知瑜喘息着,问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我自由了。”
怀瑾将她拦腰抱起,找到寝室,床边的台灯发出暖色柔光,将她轻轻搁置在床上,倾身再次吻去。
“等一下。”怀瑾示意一侧的浴室。
“不要,”董知瑜突然紧紧抱住她的脖子,眼角流出泪来,“不要离开我,我怕……”
“不离开你,”怀瑾的声音柔薄如蝉翼,“我发过誓的,你等我,我定会回来。”
董知瑜拼命点着头,将她抱得更紧了,“不要离开我,就这样就好,你好香,香香的。”说着便蹭上她的脖颈。
刚刚那点委屈的情绪在胃中一个翻转,轻轻一绞,忽地在心间升腾成一股似曾相识的情愫,随着心脏的收缩、血液的流动,蔓延到肢体的每个角落。
谁又知它竟演变成一场如此销魂的索取与给与。
汗水在柔暖的灯光里闪着醉人的淡金色的光,“瑜儿……你……叫出来……”怀瑾从不曾想过,自己居然会提出如此狂野的要求。
而那被提要求的人仿佛着了魔道,她不再隐忍克制,放开被自己拼命咬住的下唇,由一个不再控制的喘息,演变成无拘无束的婉转低吟。
那声音好似月色里夜莺的啼叫,满园的玫瑰都为她怒放。
两人转醒时已是深夜,四周静得仿佛可以听见台灯那柔暖光束的跳动声。
“怀瑾,我好想你啊。”她拱在她的怀中,柔声念叨。
“还想吗?”
“还想,想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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