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明若有似无地点点头:“行,按你说的办。”
冯贺不大能理解赵清明的意思,却也不好再继续往下问了,当下便就要告辞的时候,却又听着赵清明突然问道:“冯贺,在京师的时候,是你一直负责守卫宁王府的?”
冯贺一怔,不知道赵清明怎么突然提起这个,随即忙得躬身道:“回王爷的话,是的,属下奉命于三年前带队守卫在宁王府外,三年来,属下一直负责宁王府的安全,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进府给王爷请安。”
赵清明点点头,顿了顿,又问:“你从前在谁手底下效力的?”
冯贺道:“回主子的话,属下从前在严大统领手下效力。”
严玉魁?
果然是根正苗红万岁爷的人,还是严玉魁一手调..教出来的。
赵清明心中暗道,然后摆了摆手,跟冯贺道:“行了,忙你的去吧。”
“是,属下告退。”冯贺当即躬身退下。
虽然王爷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冰冰的而且话也不多,但是这一次见王爷,冯贺的心情还挺不错,因为主子总算开始询问自己的过往经历了,这是一个好兆头,这标志着主子开始留意他这个人了,以后也会逐渐重视他,而不是大半个月都想不起他一回来。
冯贺来的时候还心情忐忑,走得时候却昂首挺胸,心里想着,这一次一定要把招募府兵的事儿给办好了,这是王爷交代他办的第一件事儿,他一定不能叫王爷失望。
王爷虽然性子冷淡,甚至还有些古怪,但是却算得上是位好主子,至少从来没有刁难过他,那他就更得用心侍奉王爷了。
……
冯贺心满意足地走了,留下面色深沉的赵清明,书房里头一派寂静,死水一般,赵清明的心在一点点地下沉。
有冯贺在,他便就是想逃,也断断没有指望,更别说他还是个瞎子,还要带上翩翩,莫说是神不知鬼不晓地离开嘉善了,只怕就是他从书房到膳房,冯贺都是门儿清呢。
所以,要怎么逃?
赵清明苦涩地牵了牵唇,深深吐了口气儿,似是要将肺腑之间的郁气都给吐尽,可是却哪里吐得尽?赵清明微微耷拉着肩膀,默默坐在午后的眼光里,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无力感。
他真的特别焦灼,甚至还有些绝望,这是自与翩翩成亲以来,他头一次陷入这种无力自拔的情绪中。
他生在天家,所以很多事情自打呱呱落地那一刻起,便就早已注定,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命不好,他怨恨过彷徨过,渴望改变过,但是无论他怎么做怎么努力,却始终被困在早已注定的命运旋涡中,他也只能认命了,谁让他生在天家?
但是,翩翩有什么错?翩翩凭什么要因为他的缘故坠入这令人窒息的无底深渊?
总算离开京师那方泥淖,总算来到了新天地,他还没有来得及欢欣鼓舞,却崩溃地发现,其实他们并没有走远,还在原地打转。
宫廷的波诡云谲、天家的阴暗腌臜还有皇室里的血亲相杀,他们从来都没有远离,走得再远,他们也不过是随时可以被牺牲的棋子。
母后父皇到底为什么厌恶他,兄长到底知道多少内幕又是打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些,他通通已经不在乎了,他也不想知道了,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要护住他的翩翩。
可他一个瞎子,又拿什么去保护他的翩翩?
或许,他当时就应该抗旨不遵,豁出去自己一条命,坚决不娶翩翩,纵使于翩翩名声不利,却也能让翩翩就此远离天家,不会跳进这没有回头路的深渊。
而且,有五皇子这位表弟在,翩翩的人生应该不会太差。
至少不能比嫁给他更差。
想到此处,赵清明苦涩地牵了牵唇,伸手端起小几上的茶杯,将里头早已凉掉的残茶一饮而尽。
……
承元二十七年六月初四
京师。
安王府。
距离安王妃生女刚好已经一个月了,按照民间的规矩,不过是个丫头片子,哪儿有资格办满月酒?可安王妃生的虽是丫头片子,身份却金贵,毕竟是万岁爷膝下的头一位孙辈,所以满月酒还是要办的。
其实万岁爷有在宫里为孙女儿办这场满月酒的意思,可见万岁爷对这位长孙女的喜爱,不过安王妃生女之后身子便就一直不大好,都不怎么能下的来床,一天三顿都离不开汤药,安王赵清暄对此十分紧张,也就没有这份心思,万岁爷也能理解,也就没有坚持,所以安王府的满月酒排场不大,不过是在安王府的前院摆了两桌,请的也都是最亲近的人。
秦王跟五皇子自然是要到场的,卫国公府那边也也来了不少人,从前卫国公府的一众子孙都在外为官,几乎没有能回京的机会,这一次借着卫老国公的病,倒是难道有了回京探亲的机会,卫氏的一众子孙悉数回京,真是难得一次的团圆。
一应男宾自然都在前院入席饮宴,卫国公府来的几位女眷倒是有机会去后院见一见安王妃与平阳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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