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瑶?”对于这样反常的行为,阿冽已是不再奇怪,且是开口,“想必,那护花铃上的图案便是出自她手吧?”
那刹,氲无歌的脑海中现出一张美丽而可爱的脸庞,脸上浮起些许温柔,“因为我的眼睛看不见,浮瑶便也耐下性子来帮我在制好的瓷面上绘上花卉,她说,这样才叫护花铃。”
“我记得,在拜月教等级森严的制度中,除了大祭司、占星使者及拜月教主外,几乎没有人能与你同室而居……想必,她的身份并不简单吧?”
氲无歌点头,神色从容,“她是侍月神女,拜月教的下任教主。”
“难怪。”对于那个身份的意义,阿冽自是明晓,“拜月教中向来都以拜月教主、祭司、占星使者为尊,在此三种身份中以教主为首,祭司、占星使者辅助教中各类事情,这种关系严密而谨慎,如此之来,祭司与占星使者除了教义与教务之外不可与拜月教主有过多牵涉,你不觉得,你们之间的关系太近了?”
“呵呵,无所谓,有些东西都只是表面上的敷衍,真正知晓那些所谓的规矩后,便也会觉得虚无……只不过是些掩人耳目的借口罢,高层的人不照样打破自己策划的规矩。”有些嘲笑意味地,氲无歌摊摊手,脸上且是满脸的不在乎。
“你的话真有些耐人寻味。”毫不犹疑地,阿冽给出这样一个评价。
“呵呵……你当然不会懂,这都是拜月教内的丑闻,未曾向外宣扬的。”
忽而,阿冽有些沉默,眼眸带了几分沉重,“我们只不过是萍水相逢,你平白无故地告诉我这些……”
“并不是所有的接触都是有目的的……主人家愿意告诉你这些,心里大多是明晓的——别将人当成傻gua,或者,任由你自己的猜测胡思乱想。”
知晓对方的牙尖嘴利,阿冽便也保持沉默,不在开口回应,忽觉有些冷清,氲无歌且是开口,缓和尴尬的气氛,“你刚刚听泽寂那小子说皇子成婚,大赦天下后便也出来,是不是有什么影响了心情?”
“你不凡直接问,你与大皇子是何关系——这样是不是来的快些?”仿佛看穿他的内心,阿冽一语道破。
氲无歌微微红了脸,“既然被你看破,我便也不再拐弯抹角,以你先前对于九黎二皇子的支持与刚刚的反应,想必,与九黎二位皇子关系匪浅呢。”
“氲无歌,如你所说,主人家愿意告予自是会说,不愿告诉,便也是无果的。”阿冽断然,“若,我不愿意说呢?”
“我自也不会勉强。”他无所谓地笑笑,撇了撇嘴巴,对于对方的拒绝,氲无歌也懒得理会,索性起身来,在院子中走动。
初夏的夜里,算作微微凉爽,处于半山腰的小庭院抬头看到一闪一闪的星星,伸出手来,仿佛便可将它抓紧手中。
“一点、二点、一提、一横、两横、一竖、一撇、一捺……”
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氲无歌回过身,走过去,且觉面前坐个一个习字的小女孩,开口道:“是个‘沫’字吗?”
坐在石阶上的小女孩忽而一愣,抬起头,见于面前男子后又重新低下头,开始在沙地上重复自己的练习,“一点、二点、一提、一横、两横、一竖、一撇、一捺……”
“你只会写这个字么?”氲无歌微微皱眉,想于那大概是一个孤独的孩子。
小女孩努了努嘴,手中却不曾停留,“那是我的名字,我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只教了我一个字。”
“原来,你就是沫儿啊。”氲无歌较有兴趣地笑道:“听乐之说,你养了一条叫乐乐的小狗。”
“嗯,那是两个月前,我从大街上捡到的。”小女孩极有礼貌地回应。
“有那么多小朋友,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玩?”氲无歌走向前去,且也听见“汪汪”的狗叫声,微微惊讶,“原来花花也在这呢。”
“乐乐乖,别叫,大哥哥是好人。”沫儿安抚着身旁的小狗,几秒过后,四周便也安静下来。
“它很听你的话啊。”氲无歌温和地笑笑,意识里发觉女孩一个个人坐在那里,重复手中的一个字,微微疑惑,“晚饭快结束了,你也别老坐在这里,待会和那些小伙伴一起去玩。”
“不了,我身子太弱,乐之姐姐也说,我需要静养。”反复的练习中,她也只是静静地回答。
“那,我教你写字好不好?”不知为何,氲无歌忽然间有了这样的想法。
“嗯?”沫儿奇异地抬起头来,有些不解地打量他。
许久未得到许可,氲无歌且问,“你不想学别的字吗?”
“没、没有。”沫儿摇摇头,“可是,听乐之姐姐说,大哥哥看不见。”
“大哥哥有可以‘看见’的办法呢。”未待她回应,氲无歌便也做到她身旁,拾起旁边的枯木枝,“看,一点、一横、一竖、一钩、一提、一撇、一短撇、一捺。”
看着地上形态曼妙的字体,沫儿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大哥哥,这是什么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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