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那你回盛京
不止为首的那人消失了，刚才闹得最凶的几个人也无缘无故地没了人影，剩下的人这会儿也回味过来了，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
原来这个姓莫的男子并不是郴州吴县的人，据他自己所说他是县上谁家的远亲，得知郴州地震的事才赶过来看看，却没想到吴县的人都跑了出来，他这样从大城镇里过来的人自然很容易就得到了吴县村民的信任，加上这一路他帮了不少忙，好像在各个地方都能找到他的朋友，这才免去了大家饿死在路上。
也便是因为这个道理，村民们才会以他马首是瞻，尤其是后来他将大家安顿在咸州城外，他独自带了几个人进城，出来之后说是知府将他们赶了出来云云的，村民们才会这么相信，甚至是拦住萧战他们的马车也是他出的主意。
“莫大哥不是坏人。”小少年很气愤，但是他的声音却比刚才轻了一点，显然他也和大家一样动摇了，“莫大哥不会是坏人的……”
羽墨偏头看了他一眼，小家伙很瘦小，但是气势却很足，性子十分倔强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羽墨问他。
小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她：“小五，我叫小五。”
“小五……”羽墨笑了笑，然后正色道，“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不是别人帮你一次，他就是好人了。”
见羽墨和这么小的孩子讲道理，连萧战都忍不住抿唇浅笑，他的媳妇还真是个很容易跟人较真的。
只不过，这样的道理她应该也是才明白没多久吧，要知道这丫头虽然年纪比这小少年大，但是常年被保护得太好，许多道理她兴许也是不懂的，若不是来了盛京，她恐怕一辈子都不需要学会这些。
“我……不明白。”小少年见羽墨蹲下身子，与自己平视，忽然心底升起窘迫感，瞬间没了气势。
“等你以后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了。”羽墨摊开手里的帕子，那里头躺着几块小点心，这是刚才她让紫荨去马车上拿的，“那我现在给你吃好吃的了，我也算是好人了吧？”
小少年哪里见过这么精致小巧的点心，视线当下便定在羽墨的帕子上根本挪不开，但是他骨子里的小脾气又让他拉不下脸去吃。
见他纠结的小模样，羽墨倒也不说什么，直接将点心一裹，塞到了他的手里，而后便站起来走回马车，等她上了马车小少年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手里这块还带着些许香气的帕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车队自然是要继续前行的，不过因为能坐人的马车实在不多，除了羽墨他们的这一辆，后面只有一辆马车，原先是给几个侍女坐的。
羽墨眼珠子一转便有了主意，坏笑地跟萧战嘀嘀咕咕了一会儿，随后便她便派人去安排了。
紫荨和茯苓上了羽墨的马车，灾民里的孩子和女人则上了后面的那辆马车，原本宽敞的马车瞬间就变得拥挤了起来，而且还夹杂着各种难闻的味道，毕竟这些灾民可是好几日都没洗澡了，又整个风尘仆仆的。
“小姐你是故意的吧？刚才那两个狐狸精看到灾民上面，那脸色瞬间就变了……”茯苓凑到羽墨耳边，掩着嘴偷笑着说道，“这一招真是太绝了，杀杀她们的锐气。”
“你可别把你家小姐看得这么坏，我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吗？我们这一路去咸州，也要几个时辰了，男人能跟在后面走走，女人和孩子可走不了，我这是体恤他们。”羽墨说得义正言辞，但是茯苓却压根不理，只顾着自己偷笑。
在这个问题上，紫荨和想法很一致，他们都不认为自家小姐是这么好的人，兴许体恤灾民的心意是有的，但是顺势欺负一下萧夫人送来的那两个女子也是有的。
萧战淡定地任由他们主仆三人悉悉索索地说话，他只坐在一旁看自己的东西，听到自家媳妇装腔作势的小模样，嘴角微微拉开一个好看的弧度，而后便再无其他。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车队作少许的停留，马车外有人来报，说是后面的那车好像闹起来了，问少夫人要不要派人过去看一看。
紫荨得到羽墨的示意，便立刻下马车去处理，只是没想到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回来，让羽墨有些诧异。
要知道她的这个侍女可是个相当有手段的，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的历练之下，对于处理下人之间的事她可算是相当地得心应手的了，难得有这么久还没处理完的事，倒是让她多了几分兴趣。
茯苓陪着羽墨往后方的马车走去，还没走近便听到一声“我是夫人送来伺候大少爷的，你凭什么处置我？”羽墨脚步微微一顿，旋即便扬起了浅笑。
“我看二婶送你来，不是来伺候大少爷的，是来做主子的吧？”羽墨说完这一句，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便偏头转向紫荨，“让你来处理一个下人的事都要处理这么久？”
自家小姐自然是来给她撑腰的，紫荨可是个明白人，当即便委屈道：“少夫人，不是奴婢办事不利，实在是这位大乔姑娘说自己是萧夫人派来伺候少爷的，根本就不理奴婢的话。”
大乔？羽墨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她还真是有脸给自己取这么个名字，绝世美女？真没看出来。
而后她的视线便落在此时已经从马车上下来的人里，她注意到方才那个小少年的手臂上有一道血红的伤口，像是被尖锐的指甲划的，方才她同他说话时可是没有的。
“怎么这是？”羽墨蹙眉，沉声询问。
其实还真是一件简单的事，小少年跟着坐上了马车，期间拿出了羽墨给他的小点心，他自己舍不得吃，便想给娘亲吃，他的娘亲自然知道孩子的孝顺，却推拒着她不吃，让孩子自己吃，这么一来二去的推拒，却是让大乔冷声嘲讽起来，说什么这不过是施舍，还让他们这般推让云云的。
小少年也是个硬脾气，他先前虽然没有对羽墨表现出喜欢，但是她的善意他是看出来的，此时她的善意被人扭曲成施舍，小少年自然是不愿意的，当即便回了嘴，大乔看他维护苏羽墨，再加上先前这一车灾民的拥挤，蹭到她身上的脏泥，这一路的委屈便爆发了出来。
推搡间自然有动手，大乔的指甲尖锐，便划到了小少年的手臂上。
“既然你不愿意同他们坐一车……”羽墨冷哼一声说道，“那你就回盛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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