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是，从未改变。”凤歌撕碎衣襟，将伤口绑起来。
虽然他是九天凤血，也会因为血流光而死掉。
“你……不可能，风云和红鸢不可能有九天凤血的孩子。”影子眸色一沉。
九天凤血，不是想有就能有的，而是云笈在星轨中早已经设定好的。
其中并没有凤歌的命格。
“所以他们并不认我是他们的孩子。”
凤歌用纯净之火将水晶薄刃上的浊血烧掉，收回袖中。
“你并没有告诉我们，瑟城下面有一只挪亚。”
挪亚，无奕倒吸一口气。
小的时候，她经常和大哥一起泡在藏拙堂，翻一些奇书。
挪亚，生长在深海的怪物，向来只存在于上古神界传说中，就连天神界都没有记载，更不用说西蜀皇家神族。
“你们也没有问。”影子转过身，抱着无奕向前走去。
“你伤害了它，也激怒了它，在它把这里变成滔天海浪之前，我们要离开这里。”
“凤歌。”无奕低低地唤着他，省得他掉队。
突出起来的鸣叫声，将她的声音掩盖掉。
她的耳膜要破了，脑子里嗡嗡回响。
“小心……”凤歌一挥右掌，将影子两人推开。
影子抱着无奕摔向前方，滚落几步，抓住下落的无奕。
“你要害死她了。”影子有些发怒，双手紧紧地抓住无奕的手腕。
无奕垂头看向深渊，黑暗中，恍然有两个石鼓大的光晕，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一根赤红的腕足顺着岩壁悄悄地爬上去准备攻击凤歌的右脚。
“小心。”喊着，无奕从头上拆下金钗，丢向那根腕足。
救人人切，无奕丢钗的力气极大，竟然生生击穿了那段腕足，飞了出去，钉在暗道上。
不料，那根腕足受痛扭曲着，一下子拍在暗道上，小路震了震，无奕狠狠地撞向石壁，一声轻微的破碎声从腰间传出来。
她腰上悬挂的青曜凤佩裂了，虽然她看不到，但是她却能感觉到。
一股熟悉的气息从青曜凤佩流出来。
无奕内心深处，唤了一声“娘亲。”
“我的乖女，你还想着念着娘亲。”一个熟悉的女声在无奕背后响起。
紧接着一阵风起，无奕身体上移，翻跃而上，稳稳当当地站在暗道上。
对面凤歌抓紧手中的银鞭，站在无奕身后的气息太熟悉，熟悉得让他眩晕。
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主母。”影子顷刻跪倒在地，无奕和凤歌皆已明了。
能让他叫主母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云笈的娘亲。
那个亲自将云石放进云笈身体内，当做另一个女儿礼物的娘亲。
无奕终于只知道这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当初，她和无笙因为受混沌境月的影响，两人进入青曜凤佩的内部。
遇见的人就是云笈的娘亲，还曾牵着她的手，口口声声唤着云笈的名字。
刚才受到震动，居然从青曜凤佩中出来，还救了无奕一命。
“影子，你家主人在世的时候我就看不上你，谁知将你放到世间千百年，你也是个不成事的。”
那团雾气蒸腾泛着星辰的光芒，淡淡的厌恶感，无奕都能觉察到。
“主母，是影子的错，这么些年，一直没有找到云笈的真身。”说着影子匍匐在地。
“当初若不是你护主不利，怎么会有如今这种种……”一声冷笑让氛围冷到冰点。
“现如今，你抱个假的，乐不思蜀。我儿当初真的是错看你了。”
影子簌簌发抖，忽然放声大哭。
“主母，当初你说了，云笈身散九州，只要找全九天凤血的人，再找到云笈真身，便能够让她回来。”
影子的话突然被打断，一只青鸾羽狠狠地将他的臂膀钉在石头上。
灼烧的声音烈烈响起。
“你……”无奕回头看向那团雾气，想要说几句，却张不开嘴。
她是以什么身份去说这些话。
云笈？还是谢无奕。
不管影子当她是谁，她都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你不能如此伤人……”无奕有些激动，冲到云雾旁边。
“小心，无奕。”凤歌眼前的路被挪亚的腕足击碎，只能远远地喊道。
“哈哈哈……哈哈哈……我叫你一声乖女，你就真的认为你就是我的乖女云笈？”
云团里的笑声越来越凄厉，慢慢地变成荒凉。
“云笈，我的乖女，你是不不是怪娘亲偏心，将云石放在你的身体里，只是为了给云薇一块世间无二的美好。”
“云笈，娘亲的错，都是娘亲的错，若不是因为云石……可是可是是你丢了妹妹……”
“是的，云笈……是你弄丢了妹妹，都是你的错……若你不爱上慕容曜，还使了不干净的手段，何以落到如此地步……”
“都是你的错……你咎由自取……”
那团云雾，喋喋不休，语序乱的要命。
无奕听得有些怔然，倒也了解了一些原委。
当初在百里家祠堂看见云笈的时候，慕容曜的反应很是奇怪。
虽说他与云笈的结合，是以为云薇的蛊毒，但是两人怎么说也是夫妻一场。
可是，慕容曜的眼里，没有爱意，只有一些冷意，就像是看路旁边的一朵花。
无奕还以为是因为她在旁边的缘故，继云薇之后他不想让她再生嫌隙。
由此看来，他心里未曾有过云笈。
无奕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酸楚中透着几分幸运和喜悦。
她知道爱而不得的痛苦，也知道所爱非良人的浩劫。
她与慕容曜在一起，是多么的幸运。
想到这里，无奕的嘴角扬起淡淡的笑。
“你在嘲笑我……云笈……”尖锐的叫喊从雾团中溢出，一阵风朝她面目袭来。
“小心，无奕……”凤歌向前掠起，连连跌了几次，落到无奕的身后。
来不及，太晚了。
无奕看着眼前的背影，一股血腥萦绕在她的鼻尖。
受伤的不是她，而是一直匍匐在地，忏悔不已的影子。
刺伤他的却是慕容曜手里的玄玉凰笛。
不可能，无奕努力睁大眼睛看着目前那团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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