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知道你是谁么？”慕容曜看着俨然泪人的谢无奕，心里五味杂陈。
她是云笈的影子，所以她的情绪无法摆脱云笈的影响，甚至命运走向都会因为她而改变。
这些他早就知道，为何，现在还会耿耿于怀。
“我是谁？”无奕有些晃神，她是谁？
自从遇见慕容曜以后，她就不是饕餮娘子了，而娘亲消失后，她就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谢无奕，来到瑟城后，她变成别人的影子。
“我是谁？”无奕的脑海中乱成一锅粥，尖锐的痛意让她难以呼吸。
她盯着慕容曜的双眸，刚被压抑下去的杀意涌起，额间巨大的冲力险些让她晕厥。
无奕身形一晃，眼瞅着要摔倒，她将雀翎弯刀刺向云端，堪堪立住。
“小心。”他太心急了，这个时候纠结她是谁的问题，显然是不明智的。
“你眼中的关切是真是假？”无奕抬起头，嘴角的笑意是那么冷漠。
影子心中一阵欢喜，他的云笈回来了。
慕容曜看着无奕的样子，默不作声。
“你无话可说？还是一点都不想理我。”无奕的话音颤抖起来，语气中满是哀怨。
千年以来的哀怨，无法被时间冲淡的哀怨。
“既然无话所说的话，让我们就兵刃相见。”说着无奕拔起雀翎弯刀，刺向慕容曜。
“我的神女，干得好，过去的恩怨如浮云，索性丢了它，跟我快活一些。”躲在一旁的凤云不嫌事大，高声说道。
“闭嘴。”无奕冷眼撇去，手中的芙蓉金针急急向他飞去。
凤歌一拂冷袖，将金针拍落，为了防止凤云再胡言乱语，他直接一刀手，将他劈晕了。
“若你早些动手，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影子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凤歌沉默不语。
是么？这一切是因为他，他心中的那一丝眷恋？
“你还有心情说教我，那两位可不是什么善茬。”凤歌看向刀锋相对的两个人。
“他们之间必有一战，何不趁着天地时间刚好，让旧怨消散，毕竟之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影子淡淡地说道，此刻云端的曼珠沙华花雨已经停歇，云翳却越来越多。
不详的感觉在心中弥漫，他错过了什么？
还是说在他们背后还有别人。
“哎呀呀，咋又打起来了……”鬼谷子一身狼狈的出现，看见面前的景象，直接蒙了。
凤云那个样子，已经不用担心。
只是，谢无奕和慕容曜却打起来，而且那个丫头招招致命。
她不会跌坏脑袋了吧，两个人可是喝过合卺酒的。
虽然没有夫妻之实却有夫妻之名，在这里斩杀对方，太乱来了。
不行，不行，要阻止他们。
“影子，影子，你在哪傻站着干啥，还有凤歌，还不快阻止他们。”鬼谷子不知道影子在哪里，只好拐过头对凤歌说道。
“我，不能出手，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他们的事情？有什么事情能非要对方死。”鬼谷子有些不解，不知道为何此刻他的脑子有些混乱。
人生不过就那些破事，能让一个女人如此砍杀对方，无非就是灭族之恨和爱情的背叛。
慕容曜少年的时候的确是心狠手辣，罗刹暗夜叉名声不好听。
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慕容曜与谢家有啥恩怨，况且两人之前情感一直要好来着。
话说，无奕这丫头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副战神的模样，跟他窥得天机中的一样。
若不是做梦，那么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应该是神女使云笈。
确确实实是云笈，她手里拿的不是云笈的神器，雀翎弯刀。
究竟发生什么变故了。
“影子啊，影子，为何会变成这样。”鬼谷子一脑子雾水，蓦然灵机一闪，糟啦，差点耽误了大事。
“你们不要打了，谢桓带着魔婴正在围攻红儿，说是要用他的体魄。”鬼谷子恨不得往自己的脑袋上多敲两下。
慕容曜听到鬼谷子的话，心中一凛，果然谢桓他们已经来了。
“看来这些年没有见，你的功力修为上涨不少，已经不是狼雾森林里的模样。”无奕款款说道，言语冰冷，眼睛里却带着莫名的深情。
她到底在说什么？另一个声音在无奕的脑中响起。
“果然是你，云笈，你什么时候进入到无奕的身体里。”慕容曜手持玄玉凰笛指向无奕说道。
“何时？我也不知道，或许一直都在吧，当初你选择谢无奕，不是因为你感受到我的存在了么？”无奕的嘴角勾起，眉梢眼角皆是云笈的样子。
此刻，真正的谢无奕却被困在一角，不能动弹，只能听着两人的对话。
在百里家的时候，她曾质疑过慕容曜靠近她目的。
听到云笈的话，无奕的心已经麻木了。
“你，何苦这样？”慕容曜不愿讲对话继续下去，“何苦如此纠缠，什么事情千年前往生台上已经说明白了。”
“说明白了么？”无奕握紧手中的雀翎弯刀，她心头的委屈，岂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说明白的。
“说明白了，我心里没有你，也没有任何人。那一切都只是阴差阳错。”
“好一个阴差阳错，当初不是你追着我屁股后面讨好我，说喜欢我？”无奕握剑的手气得发抖。
“当初我之所以会如此，你和云薇你们都知道，一个是谋划已久，另一个是因错就错。”
慕容曜的眸光变冷，曾经的种种他并不想回忆。
那个时候他只是一个爱护妹妹的哥哥，被云薇下了蛊，做出那般荒唐事。
之前在狼雾森林的时候，他的前生已经还了一次，这一次他虽有愧意，但是并不亏钱。
尤其是她伤害到他心里的人。
“你怎么不还手，你还手，让我死心好了。”无奕一招招向慕容曜挥来。
慕容曜只是闪避，并没有回击。
“你这样，还是心念于我么？”无奕凄惨一笑，接着说道，“还是说，你舍不得伤害她。”
“你已经错过一次，何必让自己在漩涡里错下去。”慕容曜用玄玉凰笛挡住雀翎弯刀的袭击，将无奕推向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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