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真的是费心了,”谢桓一边喝着雪梨羹,一边淡淡地笑着。
喝了几口只觉得有些甜腻,心里堵得慌,便放下了。
回首便看见清夏玉腕上的玉铃铛,于是问道,“这个玉铃铛还是你刚来的时候佩戴了几天,后来只因叮铃有声,怕扰了我清净,特意拿去了。怎么把它寻了出来,又戴上了?”
清夏看着手腕上的玉铃铛,眼里浮现了一丝温柔,说道,“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想起我到相府那年生辰,相爷你赐我的玉铃铛,便寻了出来,就给戴上了。”
“是么?我记得当时是夫人与你情投意合,便从库里取出了这枚玉铃铛给你。”
谢桓看到清夏眼中的温柔,心里蓦然有些温热。
曾经阿瑶也这样看着自己,甚至是已经成为四个孩子的母亲,看向他的眼神依旧少女热情。
不过好久都没有看见阿瑶的这样的眼神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谢桓思忖少许,继续说道:“清夏,你在我身边已经好几年了。我一男儿,年轻时也闯北走南,自己也收拾停当,实在是不能再耽误你韶年。如今你年华正好,等这一阵子忙完之后,我就做主给你许了人家,你归家过自己的日子吧。”
谢桓感觉头有一点晕,便取出一点薄荷油涂在脑门上,估计这段时间太劳累了。
涂上薄荷油后,倒是清醒了些,却失了胃口,他便放下了勺子,示意夏清端走。
夏清去过碗盅来,准备收拾了退下,玉腕上的铃铛兀自地响着。
谢桓身体开始发热,刚刚清醒的头脑就像是浮在云雾里,昏沉沉的,整个人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清夏看见谢桓晕沉沉地坐在椅子上,便准备将他扶起,扶到卧榻上。
却不料,桌上的勺子被碰到地上,发出了清脆地响声。
她只觉得身上一轻,回头一看,飞蒙扶着谢桓站在她身后。
“清夏,你且下去吧,相爷这边由我来。”
飞蒙冷冰冰地说道。“从今往后,你就去二小姐院子里。”
“是么?”夏清浅笑着,系着铃铛的双手不动声色地在身体两侧扭动,飞蒙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夏清只好眼睁睁看着飞蒙扶着相爷就从她身边走过,过了一会儿,她才走出书房,向荷花榭走去。
怎么回事?
谢桓的反应是正常的,飞蒙的反应却让她有些不安,自己的九幻韶音怎么失效了,不应该啊。
在相府行走这么多年,她几乎没有使用过九幻韶音。
除了那一次。被谢桓从江南救回来之后,自己一向小心谨慎,进府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算到了。
她唯一没算到的是宇文瑶是那么的美,谢桓对她的爱是那么的刻骨铭心,匪石不转。
她原以为凭借着自己的美貌,足以让谢桓动心,等到情浓时,她再略施小计,让他完全屈服于自己。
可是越与谢桓相处,就越发现此人行事古板,对她也是礼仪相待。
直到她随谢桓进府看见了宇文瑶,方才知道原因。
跟宇文瑶相比,自己就是地上的泥,而宇文瑶就是九重天的云彩。
那一次她为了能够顺利进府并能够待在谢桓身边,她用了九幻韶音。
她在宴会上对着宇文瑶跳了一只舞,感谢相爷的救命之恩。
她在舞衣上坠了许多米粒大小的铃铛,旁人只道是寻常羽衣舞,只有宇文瑶一个人能够入境。
在境月中,宇文瑶看见谢桓与清夏相遇相识、情愫暗生、两情相悦、鸳鸯双卧……,虽为幻象,却重重伤了她。
一曲结束,舞姿渐收,众人皆鼓掌,唯独宇文瑶一人泪流满面,摇摇欲坠。
清夏永远记得谢桓望向宇文瑶的神情,是那么的关切,那么神情。
而宇文瑶却不再回望丈夫,双拳在衣袖下握紧,不甚言语,身体微微发颤,几欲昏厥。
在谢桓再三询问之下,宇文瑶才以一见如故,心有灵犀之语搪塞,并让人取来了玉铃铛,随后便让她去了谢桓身边。
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清夏一直不明白宇文瑶怎么会将一个女子推到自己丈夫身边,而自己却丝毫不在意,依然过着悠闲日子,看话本,听戏,赏花、品馔,一个都不落下。
过了许久,清夏偶尔读到一首诗,才明白了过来。
“孤枕偏生蝴蝶梦,吟鞋怕上凤凰楼。此情应是长相守,你若无心我便休。将你从前与我心,付与他人可!”
爱便轰轰烈烈地爱,断则一干二净的离,宇文瑶便是这样的女子。
她没有像雨霖铃词曲那样心甘情愿,无怨无悔,也没有成为一个弃妇郁郁寡欢。
不管以前的缱绻深情,情意绵绵,她决然地断舍离。
宇文瑶将谢桓给自己的玉铃铛转送给了清夏,也是给谢桓一个答复。
从此她便断掉了对谢桓的情思,她把谢桓休了。
她对谢桓冷了心,断了情,不再事事过问,只待在她的院子里。
谢桓只道是宇文瑶久卧病榻,忧思过虑,又怕他担心,才终日不肯多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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